这一刻赵一佳忽然说不上来,她跟许佳年两个人,到底谁比较幸运。
只是独独,苦了叶松。
☆、13 揠苗
这边赵一佳在跟许佳年讨论爱情哲学,那边对面房间里,叶松和陆持恒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平躺着,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却不知道深陷哪里。
“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陆持恒实在不忍心开口问这么一句,可他们二人一路走来靠的就是这份惺惺相惜。
“前路漫漫。”
叶松倒是好心态,撞上一个不通情爱的人。眼看他的恋爱之路会因为这个人变得崎岖不平,漫长又无望。
“那你填志愿还跑那么远?都还没表明心迹呢,就不怕期间有什么变数?”陆持恒有点不懂他了,他们两个某种程度上是很相像的人,一旦认定一件事,终其所有也要达成它。
“怕,怎么不怕?”叶松抬了抬头,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可是持恒,我不走不行啊。”
万籁俱寂的夜晚,特别容易放大人的情绪。叶松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像大提琴在呜咽,莫名地,让人听出一阵情感的悲鸣。
“我如果一直留在她身边,跟她保持着往常的距离,她就会永远习惯我的身份,一个在她眼里既定的身份。我得打破这个安全距离,同时又不能伤害到她。”
“可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她来说无异于揠苗助长。所以持恒,我只能给她时间和空间,给她留足够的余地,让她自己成长起来。成长到她开始重新审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从而将我从她的的舒适区里释放出来。”
“可是我也有够矛盾的,希望她长大,又怕她长大。”无奈笑了笑,叶松继续说道,“成长真的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我又不在她身边。你说说这个人,真的是,让我有操不完的心。”
“那你之所以学医,也是为了她吗?”陆持恒听他一字一句吐露内心深处积攒已久的感情,顷刻之间有些触动。
他了解叶松本就是温和包容的人,学医多少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可此时此刻直觉告诉他,叶松学医这件事,许佳年很大可能起了决定性作用。
“她是主要原因。”
果真如他所想。
每个人对同一件事情的记忆点都不同,可能是因为人的自身经历不同所导致的侧重点不同。叶松不知道关于非典许佳年的回忆是什么,可他印象很深的一个事件是他对许佳年发火了。那是他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发火。
当年非典来袭,许佳年天天都被“请”回家,叶松的爸爸叶文辉有看时政新闻的习惯,叶松不可避免地也看到了一些。当他看到上面日益严重的灾情时,总是无法抑制地往最坏的方面想。
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不安因子一直在体内到处流窜,可偏偏许佳年没心没肺漫不经心的,还跟他开起了玩笑。说是她看过一个说法,关于脸上长痣的位置代表着的含义。
许佳年眼睛底下长了颗泪堂痣,她光滑白净的脸上兀地多出一颗痣,就还挺显眼的。按照她不知从哪看来的说法,她这颗痣的位置代表着父母要为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一直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