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沉重,终于坚持不住地阖上,竟是一片黑甜,无事发生。

什么鬼怪魍魉,什么血肉四溅,什么刀光剑影,都被吞噬去了一般,通通未曾出现。

几个呼吸间,疏长喻便睡着了。

临睡前,他还迷迷糊糊地想,许是上辈子枉死之人,这辈子都没死,所以他才得这般安适,连那毛病都没了。

却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有那大狼犬在侧,他这两世都未曾得到的安心踏实,竟奇迹般地回到了他身边。

疏长喻再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半夜了。

窗外雨似乎是小了些,但仍旧噼里啪啦地下着。他侧过身,便见景牧穿着单薄的长袍,坐在坐榻上撑着脸,歪歪倒倒地睡着。

他垂眼,便见景牧身上的大氅正盖在自己的被子外面。

他起身,哑着嗓子喊了景牧一声。

景牧听到他的声音,登时就醒了。他站起身来便走到他床边,将他的被角掖了掖,哑着声音问道:“少傅冷了吗?”

那骨节分明的手碰到他下巴时,冻得他一哆嗦。

疏长喻抬眼,便见景牧双眼眼神呆滞而迷蒙,应当是半梦半醒地睡迷糊了。

外面下着雨,风吹得窗纸呼呼作响。虽到了初夏,可夜里还是凉的,更是下了雨,景牧就这么穿着单衣坐在风口睡着,此时声音中已经带上了鼻音。

疏长喻皱眉:“你把外衫穿上。”

景牧却没听到一般,又将他身侧的背角掖了掖,转身又往那坐榻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