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裙子放去一边,阳台上,画眉鸟“啾啾”地叫了几声,窗口有风吹进来,卷起一阵香气,他看去窗口,视线停留在飘窗台上的原木大盘里,里面散着干花……
脑海里,忽而响起一个男孩的声音:“我走了以后,我姐就养了一只画眉,还取了个名叫画画。”
记忆,如同被封闭后顷闸而出,一幕幕的闪回,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那时候,爸妈忽然走了,一大堆亲戚堵在我家,我家刚买了房子,可没有我爸妈,没人供房子,爸妈还有点存款,可是也不够付清房款……肇事的车主跑了,也没任何的赔偿。亲戚们就说……把房子卖了,然后我和我姐,一家一个……那天我姐抱着我,我俩躲在屋子里抱了一晚上。”
“小时候,我总和我姐打架,喜欢抢她的东西,她的小辫子总被我拉的乱七八糟,她也欺负我,我妈给我买瓜子,装在纸筒里,我坐在门口吃,她过来说帮我剥……结果给我都吃了。”
“后来大了,她看我能挨打了,就也开始打我,我们俩对打,但从来不挖脸。我姐说,如果我把她的脸挖破相了,得养她一辈子,所以我不敢挖……”
“一直到她上了高中,我上了初中,我们俩还成天斗气。可是那一天……我姐忽然抱着我说,我是她亲弟,打了骂了也应该在一起,不能分开!”
“后来我姐给所有的亲戚说,她能养活我,不用他们帮……别人不同意,我姐就问他们,卖了房分了钱,将来我怎么娶老婆……结果亲戚都走了,他们吵不过我姐。”
是夏萌的声音,那是他曾经说过的话,原来都被邓翡记在了心里。
他甚至还能想起来,夏萌说这件事的时候是笑着的,可是眼中有泪。
这些小事,他的脑子里是这么的清楚,清楚的仿佛是他自己的记忆,他叹了口气,看向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白色的玻璃花瓶,花瓶里没有花,而是插着一把小龙角绣球的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