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到家的路上,戚远尽量让自己恢复理智,以一个医生的职业素养,耐心仔细地从梁鹤平那里挖掘关于梁鹤安的一切病史。

车子到了小区,进入地下车库,戚远坐在驾驶位里,挂了电话熄了火。才惊觉,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开一丁点儿暖风,而自己却已经大汗淋漓。

戚远眯上眼睛,靠在靠背上定了会儿心神。

听梁鹤平讲了一路,他其实有点儿埋怨自己。平时生活里,只觉得对方是个累不倒心思细腻的乐天派,却忽略了这样的人是最需要养心最容易受到伤害的人。

戚远上楼,按指纹,深吸口气。

梁鹤安在他最难的时候挺在他的身后,现在轮到他了,不能怂。

电梯到家门口,戚远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换上往日那般如沐春风的笑,输入指纹开锁。

现在,即便整个家都被梁鹤安弄成大型衣橱,他觉得自己也得笑着面对。

门推开,比戚远遇到的状况要好很多。

窗帘、沙发、茶几、跑步机……目之所及都是干净的。

戚远一点点地收回目光,在开放式厨房里,面粉撒落一地,做蛋糕用的各种器具丢得七零八落,水龙头开着,细小的水流流进下水道发出“咕噜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