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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绣仍旧在床头歪着,她就着一盏烛火看书,并闲情的又翻了一页过去。

屋外漆色漫天,知夏一路沿着廊角打着灯笼轻步回去。她走的极慢,借着这夜里的静悄思绪起来。

说实话,她没有太大的志气。进宫前和初时听了太多的不好,知夏自觉自己没什么本事,只战战兢兢地盼着自己能平安的熬到出宫就是大幸!对于如今的处境和地位,莫说旁人,便是她也觉得一步登天似的,太过幸运了。

进来就跟着在知春的手下学事,又遇着个宽和的主子,竟也抬她做了大宫女,此后做好本分便衣食无忧。她感恩主子和知春,所以对于春冬她也格外的上心。

这两个月来几乎形影不离的,她自认不该看错了人。但归根究底,自己的规矩似乎也不如前那样严谨苛刻。

知春那样神色是少有的,她不得不记在心上,更不知主子那里……

“姑姑!”

知夏抬眼看去,只见她的坦坦房门前站着一道身影。借着脚边的灯笼,能看到她手里还端着个盆子。直到走近身去,才发现是热水盆。

氤氲升腾的热气在微黄的烛光下摇曳生姿,映着那张微白的面孔也莹润起来,“方才去水房里,听太监说今儿是知春姑姑上夜,想着姑姑也该回来了,就顺便把水端来,省得还要等。”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说一声?”

知夏将房门打开,虽然坦坦房多是大通铺和简单的一套桌凳茶杯,但这屋是她和知春住的,炕上宽敞得由一帐矮几一分为二,两侧是各自的箱笼和匣子,那些私物和衣裳被枕都在里面收着。

除此之外,也就是东西更新些,茶具略有讲究,但都比不过两窗前的淡黄色的花儿。

那花儿花叶极宽,浅色浅亮十分俊俏。

那是主子从宫外的路上得来的,因为种得好就赏了两盆下来。但凡进这屋里的人,常常会第一眼看到她们,而后才顺势看着紧挨着的案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