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积雪几乎能盖住我的脚背,看这路况是骑不了电动车了,我只能推着车回家。

“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早知道会下雪,就应该戴副手套。”

我不满的嘟囔着。

西伯利亚的寒风好似分皮割肉的刀,我右手推着车子,左手放在唇前,哈了口热气又赶紧把手揣进衣兜,隔两三分钟,再换右手暖和一下。

我在伊兹麦洛瓦区租了一间小公寓,距离跳蚤市场大概十来分钟的车程,走回家需要半个小时。

本来我是想回医院的,家里除了我没有别人,连登徒子前几天都抛弃了我,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至少回医院还能玩芥川……不是,找芥川玩。

但是我暂时又不想看到费奥多尔那张脸。

“阿嚏——!!!”

我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道:“感觉真的要生病了。”

路上经过一家小药店,窗下透出明亮的灯光,泛旧褪色的牌子上写着俄语【夜药请按铃】。

我想了想,走过去按了铃。

半分钟后,有人开了门,是一位年轻的俄罗斯姑娘,金发棕眼,瘦削高挑,颧骨有些高,看着像二十来岁的样子,但眼角的细纹却透着几分不属于二十岁的沧桑。

我搓了搓手心。

“您好,我需要感冒药和外用消炎药,还有绷带……对了,有暖宝宝吗?如果有请卖给一包。”

“外面冷,您进来等会儿吧。”

我走进药店,那个俄罗斯姑娘已经转过身去,我扫了一眼周围,在收银台上发现了几个空啤酒罐。

怪不得这么晚还开着店,看来这也是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

我若有所思的想着。

这时,那个姑娘已经带着我要的东西走过来。

“我这里不卖暖宝宝,送你几个我自己用的……”

她看到我的脸,话音忽然卡住。

我歪了歪头:“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迟疑着开口:“你是……玛利亚吗?”

我挑起眉梢:“你是……?”

“我是娜塔莎,玛利亚福利院的娜塔莎。”

金发女孩指着自己的鼻子:“九年没见了,你还记得我吗?”

我意外地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孩,“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在济贫医院做义工的娜塔莎是不是?”

“当时福利院爆炸,我很担心你,不过后来听卡拉马院长说,你被你家那边的人带走了”

娜塔莎抓住我的手,似乎觉得有些冒昧,又赶紧松开,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好看,我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我朝她笑了笑:“谢谢,你也很漂亮。”

“那个……你在我这里待一会儿,等雪小一点再走吧?”

我看了眼外面的大雪,点点头,从善如流道:“好,那就打扰了。”

娜塔莎开了两厅啤酒:“玛利亚,你要在啤酒里加黄油和焦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