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柔柔道:“你也说了,宫主脾气暴躁,她都未曾伤到我,你也该对我多些信心。”
婉如欲言又止,她非常想说:西门吹雪和廻光能一样吗?廻光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西门吹雪他不知道啊!
可是她拦不住天心月,眼见天心月往林子里走,急得不行。她也先跟去,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但天心月却看出了她的胆怯,说是风寒,请她去为西门吹雪取件披风来。
婉如很想拒绝,但天心月的模样又令她说不出别的话。只得快去快回,以免发生意外。
但她不知道,天心月就想要发生点什么意外。
一个人若是对自己都能狠下十分的心肠,那么这天下大约也就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成的了。
虽然已经快要进入初夏,但天心月仍觉得有些冷。或许是这林子里的剑气太过凌厉,又或许是她的身体确实撑到了一个极致,让她在极为和煦的春风里,都感出寒冷来。
她轻轻向双手呵出一团热气,踩着松软的泥土往前走去。
这些她经过的树桠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剑痕,天心月停在外围看了看,通过剑痕的高度、深度,几乎都能看见西门吹雪的一生。大约七岁时,年幼的双手才能举起一把正常尺寸的长剑,在最外围的树桠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道剑痕,而后再往后,十四岁颇有侠名,连高高的树干上也留下了他锐不可当的少年意气。再往后,剑痕反而少了,只有潇潇春日落叶,印证着剑的主人越发高深难测的造诣。
天心月弯下身,捡起了一枚被割裂成两片的树叶,指尖轻轻再上拂过。
仿佛擦过什么再珍贵不过的珍宝。
风乍起!
天心月微微抬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