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寒颤,不愿再去想,蒙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踏实。所以不知道什麽时候,床帘被轻轻挑开时,他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浑身绷着冷汗,手里咒力已凝成了刀——但在下一刻就慢慢消散掉了,五条悟只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衣,背着烛火,眼睛被映得如星辰:
“你做噩梦了,镜。”
他们安静地靠在一起,算不上拥抱,也算不上疏离,就只是单纯靠着。五条悟的指尖在腕上的镯子上轻轻转:“在怕什麽?”
“怕……”观南镜慢慢说:“怕我有一天,会把大家忘记了,把高专忘了,把我自己也忘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好像就真的是一间四壁破洞的空屋,除了穿堂而过的风,就什麽都没有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观南镜宁愿自己还是不要活着比较好。
爱如悬线,爱他的人把他就这麽握在了手里,牵在这世间。
失去这一切的话,他和这个世界,又有什麽联系呢?
母亲早就剪断了他的脐带,将他扔掉了。
“……”五条悟本想骂他又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可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变成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有什麽难的。”
观南镜扭头看他,五条悟握住他的手,掌心相对,撑开:“和我结个束缚吧。”
“如果你失忆了,只要能亲到我,我就让你回想起所有事情——怎麽样,就这麽做等式吧。”
观南镜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忍住笑了:“根本不公平,束缚是结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