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脚步一停,他看向米丘。
米丘被他看得忐忑:“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他皱了一下眉:“……我们初见?”
他回想起以前。他似乎……要杀她,他确实要杀她。当时他身受重伤,如同濒死的野兽,即便是一只蝴蝶飞到身边,也会视对方于毒虫。现在米丘完好地站在他的眼前,如果当时他不管不顾真的出手……
米丘看他眸光一闪,如同被点了穴一般不动了。
“江冽?”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江冽瞬间回神,他将微微发麻的指尖攥在掌心:“无事,许是即将到了月圆之夜,魔气躁动。”
米丘听他喉咙沙哑,吐出一口气:“这个时候不能放松,还是赶快回客栈歇息吧。”
二人回到客栈,米丘将月牙簪子找出来放在桌前,回头自然地道:“后日就是你走火入魔的日子。我信魏钧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怕他们耍诈,万一拖你拖到月圆之时……”
江冽看起来不是很担心:“无事。”
米丘欲言又止,见他不在意,只得压下了口中的话。低声道:“上一次你发作的时候格外痛苦,这一次若是、若是我刚巧不在身边,你怎么办?”
她侧身站在烛火旁,纤细的身影像是一截玉枝。轻柔的声音更似一个月前暗室内的娓娓安抚,江冽眸光闪烁,被米丘的指尖划过的皮肤,又似乎再次变得麻痒起来。
他的胸膛,他的脊背,他的手臂,仿佛被重塑过,在昏暗的环境中,在低低的絮语中,想起的不再是恨不得以手挖之的痛苦,而是寸寸灼热的麻痒。
入魔时的记忆虽然模糊,但他也不是全然忘记。至少,他知道若没有米丘,他早就成了嗜杀的野兽。
他喝下一口冷茶,道:“我不能让你冒险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