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江冽,江冽也是眸光一闪。
两人果然没找到愿意雕刻牌位的店,一路走一路停,渐渐没了人烟。
江冽亲手雕好了牌位,最后一刀落下时,日头已然偏西。
米丘挽起被风吹乱的发,看江冽的侧颜在夕阳下朦胧得有些模糊。狗崽子虽然不说话,但是她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屠门客”一向独来独往,任他们如何恐惧谩骂,他要的只是人命。然而江冽恐怕从来也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身上背负的“恶果”也要蔓延到父母身上。
曾经江湖上人人称赞的江家夫妇,如今刻一块牌位都如此艰难。
她低声道:“自己亲手刻的牌位,也许能让伯母感受到你的气息,偶尔回来看一看呢?”
江冽的指尖一动,他点了一下头,身上的冷冽去了不少。
米丘将江向明的牌位拿出来,和于若晴的摆在一起道:“这样伯父伯母就能团聚了。”
此时城外凉风徐徐,草长莺飞,两个裸露的石堆仿佛是两座坟。
江冽看着父母的牌位,缓缓跪了下来。少年的脊背挺直,身形矮了下去,像是荒野里舔舐父母尸体的孤狼。
米丘一愣,“江冽,你……”
江冽道:“拜过之后,才是父母的牌位。”
米丘沉默地看着他拜下去。
发丝从他的脊背落到地上,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