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尴尬地站在原地,他身上的制服被汗水浸湿,本来正原地蹦跶着脱下靴子——尼诺禁止他穿着踩断过人腿的靴子踏上地板。等他随着女孩的手势意识到主卧空无一人,尼诺·佩蒂特已经抱着自己的被褥在客卧安营扎寨,马特不想在比自己小上十岁的青少年面前表现得斤斤计较,所以他只是用他那双笨重的红色战靴狠狠踩上了地面。

“晚安,卡丝,”他咬着牙说,“睡个好觉。”

女孩毛茸茸的头顶却扭向客卧的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慢吞吞地拧开了门。在纽约的凌晨,窗外点点灯火都已经熄了大半,这是个连不少酒吧都要关门歇业的时刻,一天修改七份合同的律师正抱着双臂,从门缝里往外看,假装这只是一次寻常起夜。

“你今天回来很晚,”尼诺挪动步伐,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只喝了一小口,“街上很忙,嗯?”

马特拉下头罩,他僵硬地脱下靴子:“我……是的,阿尔巴尼亚人的帮派出了点事。”

“有受伤吗?”尼诺拿着水杯放在了吧台上,沙发上的女孩直起身子,她的脑袋在两人之间摆动。

“只是夜巡。”马特耸耸肩。

“很好。”尼诺说,他的后槽牙咬紧了,最近他咬牙的频率让马特怀疑尼诺今年看牙医的时间是不是需要提前。尼诺穿着单薄的睡衣,肌肉绷紧,在马特面前来回走了两步,“很好,”他又说,“记得把地板清理干净。”

“哦,当然,”马特立马回击道,如果尼诺今晚打算做个混蛋,那马特今晚不会纵容他,“我一直是个好室友。”

“是啊,除了你总是忘记把衣服塞进烘干机,穿着刚刚踩过人血和烟头的靴子在地板上走,每天凌晨准时回家,每天早上都需要我把你叫起来——当然,默多克,你完美无缺。”

“看在上帝的份上,那只有一次!”马特叫道,沙发上的女孩裹着毯子发出不屑鼻音,马特把头罩放在一旁,摊开手,“如果你觉得和前男友同居有诸多不便,你应该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