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亲过了,但是还是会有种情窦初开的紧张感。
小羊的胆子是比他要小得多了,担心地往外望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老人,一边下意识挨着江珹近了一点。
江珹后知后觉地想起小羊是怕黑的。
输液室里的窗户没有装窗帘,一眼望过去便是黑洞洞的村口。
黑压压的树影被风吹得四下倒伏,嶙峋枝桠倒映在苍白墙面上好似扭曲的鬼影。
小羊在害怕呢。
害怕也是不愿意让江珹看出来的,强自镇定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瘦弱肩膀挨着江珹的肩膀,颤颤巍巍又亲密无间地挨在了一起,拼命地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些好叫自己心安的温度。
小羊是不敢看窗外的,那只好面对着江珹了。
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借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闷雷,大地上都被雨水浇得泛起一层浑浊的黄气。
土腥味从门缝,窗缝里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连许榴也是湿漉漉的。
银白色的额发黏在湿红的脸颊上,少年脸颊上鼓起的婴儿肥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更小,像是刚离开母亲的,连胎膜都没来得及褪去的幼羊,用一双惹人哀怜的颤颤眼眸祈求着人类的善心。
许榴被那几乎摇撼天地的闷雷吓了一大跳,脑袋也忍不住要凑到江珹的怀里。
江珹便从善如流地把人抱在怀里:
“害怕?”
小羊把脑袋埋在男人宽厚的胸肌上,身后单薄的肩胛骨从衣服上支棱出来,像是一只幼弱的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