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自己扶着床边下去,直挺挺地跪下来,即使浑身是伤,腰板也如劲松一般,苍白的容颜上,更显月华流转时的清冷,“母亲,岐舌有儿不得不寻的人,望母亲恩准。”
他扣下头去,后背的伤割裂开,将衣服染了个透。沈夫人瞧着那瘦骨伶仃的清隽身影又红了眼眶,不知这些日子在那吃人的牢狱里受了多少苦,她这当娘的恨不得替他受了这伤。
“你快起来。”
“若母亲不允,我便在此处长跪不起。”
沈夫人即便想狠狠心,可沈云鹤刚刚挨过鬼门关,若就此长跪,怕是好容易捡回来的命都要没了。
“你这是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你的母亲吗。”
沈云鹤道,“望母亲恩准。”
他知道母亲在意他,必定不会看他如此自残,果不其然,没半刻钟沈夫人就站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我怎么,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这话便是答应了。
沈云鹤又磕了下去,行了大礼,“多谢母亲成全。”
“不必谢我,你翅膀硬了,主意也大了,我算是管不了你了。”
说罢小步飞快地走了出去。
“夫人。”
沈夫人点点头,将他叫住,“之清刚醒,身子虚弱,夜里需得时刻盯着,不可松懈半分,我已让大夫住在西厢房看了,有什么事便去喊人。”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