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钟溺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依旧是昨夜她刚梦见过的星都河,自己也依旧是那个七岁的小小钟溺。
只是这次,钟溺没有再躺在那辆坠河的商务车顶了,而是转移到了空无一人的星都河风光桥桥头。
钟溺沿着风光桥的一头走了很久很久,始终走不到风光桥的另一边,而她回头望去,梦中初始的桥头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七岁的钟溺个子很矮,毫无遮挡物的风光桥上下着磅礴大雨,钟溺的头发、衣服全都被大雨浇透了,像只被主人遗弃的落汤小狗。
全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她感到冷,还有孤独。
过了不知多久,钟溺下定决心双脚踩上桥头护栏的石基,试图双手扒着石雕栏杆往上爬。
她其实没想好自己爬上栏杆后,到底要做什么?
或许,她只是想爬上风光桥栏杆看一眼冰冷湍急的星都河水,想看看那辆载着“亲人”的黑色商务车会不会漂在河底?
她想,如果河上还飘着浮尸,那么也许自己也可以跟他们说说话?
又或许,如果钟溺能想办法跳下风光桥,是否就能快速结束这个梦境?
总之,在小小的钟溺奋力爬上风光桥栏杆前,她对接下来的景象心中早有预设。
不是万千浮尸,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钟溺做过太多次有关“星都河”的梦境,她知道,桥下的这条河没有任何值得她期待的地方。
直到钟溺的小短腿终于攀爬上高高的石雕栏杆,然而不等钟溺往风光桥下看一眼,一只宽大的手掌就将钟溺的眼睛捂了个严实。
钟溺小小的身体被人提溜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