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怒极反笑:“哦?那裴卿的意思是朕只能感恩戴德?”
裴相说:“陛下若想惩治傅如深,等最?近的风头一过?,随便找个其他由头便是。”
嘉兴帝没有答话,他怀疑的视线仍然在打量着?堂下这?位为自己尽忠多年的丞相,他知道裴家人的聪慧,也认可裴相的忠心,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最?近几年他愈发觉得力不从心,死?亡的阴影似乎即将?将?他笼罩。
裴家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一点,裴延尽忠太子,是不是裴相觉得自己气数已尽,要扶植新君继位了呢?
此刻的嘉兴帝被他的多疑影响了理智,已然忘了是他要求裴相培养一个继任者辅佐自己的儿子,是他笃定?太子必然会继承大?统,裴家才坚定?地将?宝压在了太子身上。
长久的沉默之后,嘉兴帝敲了敲书案的桌面,最?终妥协:“那便依你所言。”
他闭了闭眼,侧眸不想看那封罪己诏,只觉得自己一瞬间都老了十岁,却只能保全太子名声,将?其昭告天下。
左不过?是他年轻时的轻狂往事,真?要算起来他也只有个处事疏忽的罪名。
嘉兴帝能将?自己的手足杀绝也要登临帝位,就已经说明他不是个多么在乎名声的皇帝。
接下这?封罪己诏,保全太子,还勉强能忍。
嘉兴帝一招手,边上候着?的大?太监李和便将?裴相手中的奏书呈到书案前,嘉兴帝拿起朱笔便要批复,却突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陛下,随太子殿下南巡的御林军,回来了一队,还押解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