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被褥内摸了摸,摸到了一手冰凉,额上又滚烫不退。

“如何?”

他低声问道。

府医有些为难,他说道:“大约是前些时日在外奔波累着了,又兼近日天气冷,君侯一向身体虚弱……”

本应是张机一应照看,只是现下他暂时留在了曹昂身旁,还未归来,旁人来给这位颍阴侯看诊就总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他实在佩服那位医官令,分明这人身子内里已是亏虚得不成样子,竟还能调养得起码表面能跑能跳,若换成常人早就卧床不起了,但这终究不是治本之法。

见身旁已无人,他一咬牙拱手道:“不敢隐瞒令君,若依君侯如此情形,必是有碍寿数,不得长久。”

身前良久没有回应,府医微微抬眼,那温润如玉的君子似乎有些怔住,许久才回了神。

“还请先生勉力医治。”

荀彧长叹一声。

府医见他并不生气,略微大了些胆子,絮絮叨叨说道:“我医术不比仲景兄,方子照他的略做修改即可,于君侯而言,当是休养为重。”

“君侯常在军中,诸事繁忙,少有安心休养之时,听闻病后也不过休息五六日,又常须深夜奔走,实在是……”

他想了许久没有想出个形容词。

若照他来看,这和找死无疑。

荀彧颔首道:“他这两月会待在府上的。”

他会按住堂弟的。

荀晏还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他换季时发烧是常有的事,连自己也不怎么当回事,顶多是近两年会显得严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