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怎么会认识?!...那子的身份,楚质子探到了多少?”
东梁皇帝齐咸的脸色越发难看,手一招换来身边的服侍亲信,便要吩咐命令。
忽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忙忙的杂音,东梁皇帝齐咸原来的动作被打断,紧接着就听殿门外传报行宫来人有急事求见。
进来的那名太监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不已,嘴里声不成言。
“行宫...行宫皇子与...楚质子...质子争执动手,不慎伤及要害。”
“恐...恐命不久矣!!望陛下宽恕奴等失管之罪!”
作者有话说:
上个版本设置的两国首领都是王,这个版本已经改成皇帝,不小心写错了,修改一下
第68章 残酷暴戾的残疾君王04
殿内暖意熏熏, 北国古朴的建筑自然散出沉沉木香。
阮笳端坐在殿内正中,素色毛毯遮盖在腿前,与身下轮椅一同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殿上, 东梁皇帝齐咸面色肃穆凝视着他。阮笳双手捧着一个白瓷茶杯, 眉目微垂面容恬淡,倒似捧着一只雪白小兔正抚摸逗弄, 令人分辨不出到底是少年懵懂不惧, 还是天生城府定力极深。
齐咸眼中涌动着怒气。
那日行宫太监来报讯之后不过七日, 齐怀安到底还是不治而亡。据派去的太医所言,是他自幼体虚,此次伤病引动沉疴,便是有神药也无法再续命。
齐咸并不真在意那罪人之子是死是活。倒不如说能让他以得病这种顺理成章的理由在及冠前死去, 实在是再好不过。
然而问题在于,行宫中流言不断, 都说齐怀安之死与楚质子阮笳脱不开干系。前些日子这些流言蜚语甚至传到了都城之中,事关两国邦交和脸面,齐咸不得不遣人去行宫详查。
行宫人员简单,结果很快便查得分明。
齐怀安身死从头至尾莫说和阮笳有什么干系,当时反倒是阮笳第一个伸出援手,在行宫药材短缺之际,将自己平日里将养病体时吃的药一一重新分好亲自送上。
齐咸派去的人也查过那些药材,一并还查了阮笳宫殿中采买记录, 与奴仆下人们也密谈过, 并无什么矛盾可疑之处。
真要说齐怀安因何而死, 齐咸自己派去的那些行宫掌事太监, 说不准有些嫌疑。
但这结果齐咸肯信, 旁的听了流言的人却不一定。
说到底, 楚质子与东梁国一皇子之死扯上干系,他身为东梁皇帝却毫无表示,这是大大有损国威。在前有主动宣战后惨败的前科下,更会引起一些宗室勋贵对他这个皇帝的质疑。
然若是真以此缘由将阮笳处置一番,楚国那边虽然不重视这个皇子,却难保不会借题发挥。
战败才过去三年,东梁的太子齐怀还身在楚国宫内,齐咸并无和楚国硬碰硬的把握和胆量。
想到此节,他目光更添怒气,看向殿中在东梁三年,脸色倒像是越养越好的阮笳,表情越发不善。
更别提此时阮笳恰好抬起头来,一双有“祸国”不详传言的金眸弯起,朝他露出了一个纯然无辜的友善微笑。
“哐当!”齐咸手上因怒气用力,御书桌上未来得及收起的一盏鎏金烛台被桌布带倒滑落在地。
殿中侍候的奴仆们被吓了一大跳,一时都噤若寒蝉,阮笳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陛下特从行宫召我前来,可是有何要事?”阮笳语气雅而缓,虽是少年模样,却已可以窥见长成后的端方君子之姿。
他越显得大方,齐咸心中的不悦就越深了一份。
“楚质子到我东梁已有三年...”齐咸本是想威严说话,提到这里却又忍不住咬牙。
其实战败之初,他向大楚提出的约和条件并不是互质,而是和亲。愿以东梁太子之尊,与楚公主订立婚契,立楚公主之子为嗣,学楚礼、行楚制,从此东梁后人均为楚之后嗣。
只可惜楚皇帝并未被这番漂亮言语骗过,反提出了以楚国最尊贵的皇子换东梁太子互质十年,两国签订十年休战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