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将手中碎裂的酒瓶高高抛起,砸在了陈弥脚边,破碎的脆响吓得陈弥浑身一颤。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谁许你这么叫我。”
酒吧通往二楼的并不是楼梯,而是长长的一段坡道。
此时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一楼,没有人从这段坡道上过。
裴予顺着坡道上前迈了几步,忽地听到一声玻璃器皿猛地落地碎裂的声音,瞳孔一颤。
他的脚步瞬间加快。
忽地,他看到余光里一晃,长廊的尽头闪过一个人影。
裴予抬起头看过去,倏然停了脚步。
程洛摘掉了口罩,柔软的黑发有些凌乱,正站在走廊坡道的尽头,逆着身后的廊灯光线站着。
裴予的视线穿过十几米的空气,从他身上从头到脚扫过,没有看到任何伤口的痕迹,才稍微放下心来。
“洛洛。”裴予脱口喊了一声。
喊出口后,又觉得这个称呼实在陌生。
太久太久没这么叫过他了。
甚至于,听到孟浅这样叫他的时候,只觉得心底像被针扎了一般。
任何人都可以这么称呼他,只有自己不再可以了。
程洛逆着光,神色有些暗,看不清表情。
青年清瘦的身影被灯光拉长,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得孤单。
裴予微微蹙眉,顾不得追问,快步向他那边去。
忽然。
就像漆黑的墨水猛地泼向白纸,只是一瞬间,四周猛地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