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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跳咚咚地行过沃盥礼,清水沁凉柔顺的自手心手背流淌进盥洗铜器,柳砚莺紧张的心情也得以抚平,行却扇礼时,她移开了掩面的团扇,迎上他目光,避无可避。

路景延不依不饶问她:“还是扇面映的?”

“不和你说了!”柳砚莺赶紧提裙跟着喜婆进屋。

进到屋中,饮过合卺酒后,酒气混入鼻息,柳砚莺局促坐在床沿,看喜婆将红枣花生桂圆混着钱币抛洒在二人身后的床铺,讨个早生贵子的意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喜婆拿过那饮尽的两半匏瓜,并在手中,“喝过合卺酒,再将这匏瓜用红绳相系,今后可就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柳砚莺五指攥了攥,耳听路景延回味般格外细致地复述:“嗯,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她扭脸看过去,情不自禁笑起来,自觉憨傻,又把脸转回去,却被路景延轻轻捏了下巴,带着点孩子气,“你怎么不说?跟我说一遍,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干什么呀,好多人看,非要我跟你鹦鹉学舌。”她羞得脖颈子都红了,见他目光灼灼地期待,忍笑道:“我和你自此以后夫妻一体,永不分离,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路景延听得一怔,眼中柔情汹涌,瞧着她说完后缓缓合拢的嫣红嘴唇,才确信这是她亲口所说的话。

永生永世的分量,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

喜婆笑道:“永生永世,夫人说的这意头好,一辈子不够,要生生世世都修成正果。”

旁人听不出含义,只当这是个空洞的祈望,可真正重活一世的柳砚莺说的却不是空话,虽然世事无常人生难料,但她此刻愿意许下心愿期盼成真,对路景延来说也已足够……

之后新郎便要到前头去接待宾客。柳砚莺目送路景延出屋,转眼安宁带着两个婆子进来,几人从外面进来都笑得合不拢嘴。

安宁摇着团扇凑上来,一笑露出牙缝里的豆沙糕,“奶奶奶奶,肩膀重不重?这足金的头面可真是太排场了!”

柳砚莺嗔她一声“出息”,而后也抿着嘴傻乐。

安宁端上来一点桃酥之类的点心,伺候她小口小口的用了,几人聚在一块儿,和柳砚莺说外头宴席上有多热闹,说那些地方上的官员见了路景延都得叫一声观察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