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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人选该是他大哥,只是明年怀瑾参加春闱,不宜动身。”

“说的是,那还有谁合适?”

“招婿吕濛可以前往。”

于是又过一个半月,吕濛轻装上路带人抵达濯州,路景延新官上任无暇接待,柳砚莺便独挑大梁带着瑞麟迎人。

逗留三日,吕濛代表平旸王府拜访了冯家,才入府门,在那汉白玉的台阶上走一遭便明白了冯家的财力,要不说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这府宅要是放在京城,只怕也鲜少有人能够负担得起。

二房小姐尚未出阁,吕濛怎么论都是外男,见不上面,也不必见面,吕濛此次前来唯一目的便是与冯家长辈相谈,连见不见路景延都是次要。

冯家人自然是好生招待了吕濛,甚至派遣家仆跟随吕濛一道回京,拉了两车的礼,送了好些京城少见的西域香料、银器、织锦去到京城。

东西既然山高水长地送来了,就没有再无端退回去的道理。

收下,也就应允了两家的婚事。

只是婚仪难办,路家因着路途和路景延的擅作主张,索性无人到场。本以为因此婚事便会从简,可到底是“冯家嫁女”,排场不可能小,何况柳砚莺也未必愿意将就。

如此,成婚那日,新郎官那边大大小小地方官员到场恭贺,新娘子那边又有形形色色与冯家有生意往来的商人携礼入场,横跨两界可谓风光无限,丝毫没有因为谁的缺席而冷清分毫。

柳砚莺喜欢这样的婚仪,就像是跟着路景延逃到了书中的世外桃源,这里的人不必熟悉他们,只要是带着祝福来的,就都是他们的宾客。

八抬大轿自冯府迎亲而归,路景延身骑缠绕朱红喜绸的骏马,气度卓越极为醒目。

柳砚莺着绛红大袖钿钗礼衣,在喜婆搀扶下款款下轿,她衣衫上的细小金翠花钿折射光线熠熠生辉,手执团扇掩面以示羞怯。

悄么错开扇面窥一眼身畔郎君,见路景延也如她一般身穿沉甸甸的喜服,和她成双成对的火般赤红,脸颊还是“腾”得一热,才发觉这扇的确必要,匆匆将扇面挡在脸前。

路景延自能够觉察,牵她踩着红色绒毯缓步向前,在喜婆仰脖子高声念着贺词的遮掩下,故意轻声说:“头回见娘子的脸这么红。”

柳砚莺目不斜视打个磕巴:“扇面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