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束起袖子,挤了很多红黄橙的颜料涂在苍白的手臂上。
忽然好想趁着意识还在,绘出这片将逝的霞光。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还爱我吗?
好想把我的一切我的爱我的鲜红心脏都献给你,又好怕你嫌弃,或是吓着你。
分不清是血还是颜料,被刮刀堆砌在画面上,带着炽烈的腥甜,红得绚烂得刺目。
也不知是怎样在浑噩和剧痛中绘出来这幅画的,但就是这天。画里凝结着他的想念。
齐倦朝前举着手臂,将脸埋在了裤子上。
“喂。别哭了。”是黑衣人的声音。
齐倦还是埋着头,一点哽咽的声音都没有露出来,只有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
他戴着鸭舌帽,卫衣外面的帽子也因为垂首的姿势而卡下来。他像只小小的鸵鸟那样藏在角落里。
黑衣人见不管用,又干巴巴地补了句:“别哭了。这里有人。有人在陪着你。”
有人在陪着你。
这句过后,才是真正的眼泪决堤。
齐倦撇着嘴,裤子都湿了,强行憋着哭的时候,溢出来的都是像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了很久之后。
齐倦才将脸在裤子上蹭了蹭,倔强地抬起头,嗓子带哑:“说什么呢。你才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