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倦忍不住看了郁月生一眼,注意到郁月生回看过来,他就快速将目光收回,把想法都藏在了心底,指尖在底下悄悄抠挠着床单,等到医生结束的时候,人已经滚了一额头的虚汗。
有小护士跑过来急促地敲了敲门:“主任,你在这啊。306号床病人刚才吐了好几回,吵着闹着指名要你给他看。”
医生站起身来,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摆:“你两谁给他重新上一下药吧,好了拿纱布再裹一次就行。”
郁月生自觉地松开手坐到了一旁,翻看着才从护士台拿回来没多久的手机。
齐倦:“……”
他在脑子里搜刮着自己又是哪句话说错了?
池隐:“幸亏我没走,不然谁给你上药。”
齐倦轻忽笑起来:“嗯,还好你在。”
他在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时候都是爸爸抱着他去医院,他就伏在那宽阔温暖的肩头,爸爸会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道:“齐倦乖,马上就好了。”
谁还没被捧在手心过了。
明明他的桌肚里也经常会有女孩子给他写着情书,塞着温暖的奶茶,摆着一罐罐揣着懵懂情意折出来的漂亮的星星,只是他选择性忽视而已。
齐倦眯起眼睫,出神地看着窗户外天色渐至深蓝,路灯的昏黄光亮在一盏盏熄灭。他沉默着,种种心事却是喷薄欲出。
“还疼吗?有没有好点?”池隐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那人给他时上药不轻不重的,甚至贴心到为他吹了吹伤口,戏份可谓是做得足足的。
齐倦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嘴上却说着:“小池隐,疼……你轻一点。”
郁月生脸色愈渐黑沉,站起身道:“你们继续。”丢完这一句,他就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感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着,头疼得像是快要裂开,跌跌撞撞冲到了卫生间时,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着,像是有无数的画面冲入视线,晃动着根本看不清。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齐倦的手术刀口时,他就感觉到没来由的压抑,好像有好多人在耳边说着些什么,还有痛哭的声音席卷而来,像是场盛大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