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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梅既白的话音落下,本就安静的房间里连空气都凝滞了,仿佛变成了沉甸甸的透明雪山,冷、硬地压在梅既平三人身上。

梅广麟这会儿快坐不住了,他不敢看梅既白,手不住地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去看吕琳和梅既平,他是一百个没想到会听到这话!

梅既平顾不上恼怒父亲的不争气,快速思考着对策,“大哥讲话可不能空口无凭。”

梅既白唇边勾着一丝冷淡的弧度,“等我把证据拿出来的时候,就不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了。”

听出里面的警告意味,梅既平终于明白过来,什么谈跟何家的合作,今天就是场鸿门宴!

他咬了咬牙,不再装和气,脸色阴沉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到现在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确实没有好遮掩的地方,”梅既白和顾倾对视一眼,随后视线掠过梅广麟和吕琳,落在梅既平身上,“当年,二叔与何瑞松串通一气,故意拖延使得余家败落,吞下余家主体资产后的这些年,联系没有断,近几年,既平,你与何卓辰的来往不少。”

梅既平冷笑一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寻求更广阔的发展没错。”

“确实没错,但也要讲究方法,”梅既白说到这里,话锋稍转,“何瑞松对自己的发妻、对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尚且狠心,与虎谋皮,你倒有这个胆识。”

梅广麟胆战心惊,握着吕琳的手臂说不出话,而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话说到这种程度,吕琳也不敢妄言,两人只得把视线投向了一向倚重的儿子。

梅既平不至于慌张,大不了就是撕破脸,不到一天时间了,梅既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还能怎么着?

但对方话里的所指让他介意。

他嗓音微沉,“敢与虎谋皮,我自然有我的考量,不劳你担心,不过你既然提了何瑞松的妻子和……吴启明,总不会是无缘无故。”

梅既白看着装糊涂的人,并不跟对方计较这个,继续道:“他妻子的亡故另有隐情,吴启明一样不是简单的自杀,既平,这些话我说出口就不是毫无凭据。

“你、二叔,与何瑞松牵连颇深,无论是多年前二叔故意拖延导致余家出事,还是现在你们在何瑞松帮助下意图夺取梅家,你该清楚一点,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此言一出,梅广麟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流,梅既平斜睨了一眼父亲,心头同样沉重,阴着脸没说话。

顾倾这会儿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他支在椅子扶手上,跟梅既白手臂贴着手臂,轻笑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