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顾倾未尽的话,梅既白微叹了口气,“我没有一天不希望你向我坦白,但相比起我,我更希望你能够与自己和解。”
顾倾怔住,果然,对方肯定早知道他的身份了。
至于多早他还不清楚,依照梅既白的性格,证据八成也有,不把证据直接怼他脸上逼着他承认,而是不断暗示他,逐渐给他建立安全感与爱的护城河——
是想要他迈过心里那道坎儿吧。
他的眼角不自觉地带出些笑意,口中却并不客气,“恶劣,明明早就知道,却非让我自己亲口承认,绕了这么大一圈,要说心眼多,我哪儿比得上梅大总裁啊。”
“看似是远路,再往前走一走,或许就会发现这才是最近的路。”
顾倾想了想,基本上理解对方的意思了。
他抬手轻轻搭在梅既白手上,笑了声,带着点无奈和坦然,对方总是比他考虑得更多、更周到,让他没办法反驳,只能乖乖举手投降,不过这样的投降他是心甘情愿的,败给一片真心不丢人。
他放松地开口道:“是,我是余瑾年。”
压在心底最大的秘密就这么说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
他把头往后仰了仰靠在梅既白肩上,视线里是走廊吊顶上投下的暖白灯光,有点晃眼,却有温暖的明朗。
真的说出口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坦诚,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想到的。
或许潜意识里,他并不愿意用「顾倾」的身份去获得梅既白的喜欢,他依旧是「余瑾年」,渴望被看到,渴望被认可,而他身边这个人,回应了他全部的渴望与期待,并且做了更多。
他想要的爱至多只有八分,对方却给了他十二分。
听到期待已久的坦白,梅既白轻轻叹了声,随即笑起来,“欢迎回家,瑾年。”
顾倾眨眨眼,把眼里弥漫上来的水雾眨回去,带着些鼻音,“嗯……对不起啊,当年确实是我不懂事,其实早该跟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