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梅大公子的养尊处优不同,他从小是在别人的白眼和恶言议论中长大的,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隐隐察觉出对方的喜欢后,不是欣喜而是下意识的逃避,越相处,他越是对余家的败落和父亲的死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梅既白在被他那样针对后还愿意提供帮助,他根本不可能主动靠近。
想摸到上流圈子的门槛,他别无他法。
自己的感情?他不需要什么感情,他只需要报仇。
落在掌心里的泪珠由温热变得冰凉,梅既白面容上的温和表情隐没不见,呈现出一种带着探寻的疏淡。
他轻轻揉着顾倾的脑袋,理了理对方的头发,好一会儿,等顾倾的情绪稍稍缓和,打算结束谈话了,“抱歉,说了这么多。”
顾倾直起腰,揉了揉眼睛勉强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你愿意跟我说这些最起码说明我不是随随便便的路人abc,没关系。”
他心情低落又烦乱,忙站起来试图转移话题,“既然醒了,要不先洗了澡?你不洗真能睡得着?我去给你放水,你不常喝酒,泡一泡会舒服些,免得明天起来头疼。”
“麻烦了。”
顾倾摇摇头,转身往卫生间走。
看着顾倾的背影,对方似乎带着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梅既白蜷起顾倾握过的手,垂下眼盯着,眼神哪里还有一贯的柔和与克制,压在眼底的波谲涌上来,搅乱了一池平静。
快了,很快他就能……
顾倾心里乱,照顾梅既白休息后逃也似的躲到了隔壁休息室,然而心情怎么都平复不下来,不能想和梅既白有关的事儿,越想心里越乱,只能一遍又一边梳理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情况,只有想这些他才能短暂地平静下来。
这天之后他和梅既白默契地没有再提当晚的事情,然而那晚根本过不去。
他觉得自己过于不对劲了,只是跟梅既白对视一眼,他是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还能不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