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今日不同。
今天的白筝懒散地打着?算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琴,心里有些?发堵。
只因白琴向?来?是个没有感情的算账机器,对待财务向?来?精细,如?果没算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下?又是月初,官员们上个月的俸禄刚领到手,自然要来?烟雨楼消遣一番。故而账目繁多?,一时半会儿也算不完。
白筝虽是烟雨楼明面上的大掌柜,京中名流见了,也得客气地喊一声“白小姐”。
然而她一个正值桃李年华的少女,却成天穿梭在烟雨楼的长?廊和屏风之间,与孔方兄打交道,着?实无趣到了极点。
唯一支撑白筝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努力赚钱,成为当朝太子妃。
要说?太子哪里好?呢,白筝也并不觉得他?有哪里好?,她只是气不过?当年,故而才逞强了这么些?年。
渐渐的,就这么倔强下?去?,一直固执到了今天。
今日小妹正坐在对面算账,白筝抬起?手,撑着?下?颔,眯眼看着?从香炉里升腾起?的春山空。
烟雾缭绕,白筝叹息一声。
觉得一切也像这阵香风一样,变得虚无缥缈起?来?,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白筝心里清楚,自己已经没了退路,故而只能走出阁子,透透气,聊以排遣愁闷。
立于廊下?,银红水袖款款垂落。
白筝的双手撑着?九层高楼之上的阑干,百无聊赖地望着?底下?弹琵琶的乐伎,心绪早已如?同信鸽般飞了出去?。
可最终让信鸽飞回来?的,不想竟是她正欲转身回房时,所?瞥见的一道雪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