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岫的角度看,萧岭落笔如常。
想来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分毫影响到萧岭的心绪。
想着想着又觉得不服气。
明明是他与萧岭之间的事,忐忑不安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避重就轻的话气得萧岭想笑,“你倒是贴心。若真如阿岫所说,朕会杀了你,或者把你关起来,”萧岭抬眸看了他一眼,“朕会为你为难吗?”
萧岫垂着头,小声回答:“不会。”
将看过的奏折放下,萧岭正要拿下一本,少年人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萧岭欲取的奏折。
他指腹蹭到了萧岭的甲缘,忙往下退了半寸。
想摆出副冷静迫人的姿态,在萧岭面前扮乖巧却好像已经刻到了他骨子里,无论如何都露不出面对旁人的那张脸来对待萧岭。
“兄长,”萧岫道:“世族或有可能在本月行大逆不道之事。”
他虽几月前到审计司认职,但不过偶尔点卯而已,对于公务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敷衍了事,做个身份尊贵的吉祥物罢了。
养育之恩,皇帝对待宗族的凉薄,以及皇位莫大的诱惑,都使一些世族与宗室人等笃信,萧岫会站在与萧岭完全相反的一边。
掌心微湿。
萧岭动作滞了下,“本月?”
“是。”不打算再和萧岭绕圈子,萧岫说得直接。
萧岭喃喃,“急了些。”
几个月以来,萧岫还是了解他这位好兄长行事的。
萧岭有准备,萧岫相信,只是自己将时间更精确地告知了他。
所以面对萧岭的反应,萧岫也不意外,一口气说完,直接坐了回去。
被萧岫按住的文书上洇出了一小块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