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时分, 开始浑身冒汗。
这让裴慕西松了口气,至少这是退烧的表现。
她伸出手探了探夏糖的额头,没有之前温度高, 她下了床,将厚厚的被子扯得松散一些, 让正在退烧的夏糖能够散热。
“姐姐……”
夏糖迷迷糊糊,攥住她的手, 干燥的唇微微动了动,不知是做了噩梦害怕,还是习惯性的依赖。
裴慕西蹲在床边, 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给夏糖擦了擦脸上的汗, 以及被汗水濡湿的额发, 轻声说,
“很不舒服吗?”
夏糖没有说话, 只紧紧闭着眼,蜷缩着腿,声音微弱,“我难受。”
裴慕西倒了杯热水, 自己试了试水温, 然后又翻箱倒柜找了根未拆封的吸管出来,递到夏糖唇边,哄着她,
“多喝点水,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夏糖难耐地睁开眼看她一眼, 兴许是一下午烧得有些难受, 湿漉漉的眸光朦胧又迷蒙, 满是无助和慌乱,
“姐姐你不要走。”
裴慕西忽然想到自己之前生病时夏糖坐在门外的时间,每天十五分钟,她便以为只是短短的十五分钟。
但对夏糖来说,那是每一次都期待见到她的十五分钟,是绞尽脑汁想要传递力量给她的十五分钟,是陪伴她的十五分钟,也是无助和慌乱的十五分钟。
在这无数个十五分钟背后,兴许是夏糖无数次的彷徨和恐惧。
没有人能做到像夏糖这样。
“我不会走。”裴慕西喂夏糖喝水,用着自己最轻的声音安抚她,“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夏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攥着她手腕的力气小了一些,阖上眼皮,又有些费力地咬着吸管,像只病弱小猫,躺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喝水。
等喝完了,干燥的唇润了一些,明明亮亮地闪着水光,又蜷缩在被子里,没再睁眼,可还是没能松开裴慕西。
裴慕西把她的手放在被子里,放轻声音,
“你再睡一会,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等下你不那么难受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夏糖没说话,睫毛颤了颤,仿若会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