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糖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蒙的眼里有些委屈,“以前发烧的时候,姐姐还会抱着我一起睡……”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裴慕西试图在这个时候和夏糖讲道理,也试图给自己讲道理,尽管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也只是静静看着夏糖,然后替夏糖擦了擦脸的汗,语气冷静又镇定。
“不可以,夏糖。”她强调着,有些欲言又止,可还是轻声和她解释,
“你现在长大了,不一样。”
“而且我对你不是以前那样纯洁的想法,在这种时候我最好不要这么做,更何况,就算我抱着你睡,你也不会好得更快。”
她只是想让自己,也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
她的想法很明确。
她的所有举动,所有行为,几乎都被某种防御系统强制性地控制在某个明显的边界之内。
可以聊天,可以明确地说喜欢。
但是在明确关系之前,在清楚彼此想法之后,至少在这段时间内,她们不能发生任何越界的、实质性的事情。
哪怕只是一个生病时躺在床上的拥抱,哪怕是她们关系没有改变之间极为正常的举动,都会因为关系的变化而变得需要斟酌和考虑。
夏糖很清楚裴慕西的想法,也很清楚这是因为裴慕西为她考虑才会做出的行为。
可她不想讲道理。
人在生病的时候可以不那么讲道理。
夏糖执拗地想着,想要死死攥着裴慕西不放,可还是在几秒后松开手,她并不想逼迫裴慕西。
所以她阖起眼皮,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没再和裴慕西说话,也没再要求裴慕西为她做些什么。
“除了这些……”裴慕西放轻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也有些犹豫,“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夏糖。”
夏糖转过身去,眼尾不知为什么开始有眼泪淌过,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发出些动静,说,
“没事的姐姐,我睡一会就好了。”
裴慕西注意到了她的动静,可终究也还是没说些什么,只又轻轻给她盖紧了被子。
“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慕西这么说着,然后走了出去。
任由夏糖独自躺在被子里,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异常脆弱,需要人陪,也需要人在身边,于是她的想法开始无边无际。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