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芸娘是她的房东,又是邻里,她第一份就该送过去,可是想到纭娘平日的冷淡态度,她又摸不准是不是要上门讨这个没趣。
正犹豫着,送完花糕的晴岁已经回来了,见她还杵在院子里,有些奇怪地问道:“娘子不是说要给芸娘送一份吗?”
总归是街坊邻居,她虽态度不和善,却也没有刻意刁难过她。
陶令仪无声地叹一口气,说:“走吧,你同我一道去。”
“好。”晴岁给她披上一件缎面披风,陪着她往隔壁院子走去,可刚迈出自家的门槛,便看见巷口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陶令仪走得这是两户之间的偏门,窄巷里除了卖菜卖水的的小贩,少有人路过,她来这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马车过来。
她下意识地联想到长安的那人,不自觉停住步子,没再往前。
而后就见马车的车帘被人撩起,下来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腰间坠着一块明晃晃的金锁,看上去非富即贵。他下车之后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走到隔壁院的门前,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从里打开,从陶令仪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水青色襦裙的女子扑进那男子的怀中,一双纤长的手臂露出半截藕白的手腕,叮当当的挂着红玛瑙镯子。
男人回抱住怀里的女子,毫不避讳地在她的颈窝亲了一口,而后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院门。
两人进去后,一直默默守在后面的车夫回到马车上,一扬马鞭将马车赶到了巷口。
巷子中重回了平静,若不是地面上还有卷起的沙尘,陶令仪恐怕要以为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主仆两人在拐角齐齐默住,最后还是晴岁小声说了一句,“不是我瞧错了吧,那女子真是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