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的手僵在了空中,听她这般语气,心里难受了起来:“阿觅,我求求你,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这样对我说话。”
宋秋觅笑了:“殿下万金之躯,妾身岂敢。”
她本以为她对萧祁断情之后,便可以坦然面对他。但是,当他真正再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做不到。
萧祁方年十六,因还在婚假期内,今日亦是身着红衣,他一身正红色四爪蟒袍,唇红齿白,正是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宋秋觅看着他,只觉得心脏不断传来刺痛。
十年感情,青梅竹马,如何能在朝夕之间就忘却。但是她必须要忘记,否则只会受伤更深。
于是她推拒了他的示好,也不愿与他交心。
纵使心中伤痛,面上也要表现出尊严。
萧祁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宋秋觅就像一团棉花,无论他说什么,到了她那里,都会被软绵绵地弹回来,寻不到着力点,令他心中的憋闷无处发泄。
她若是情绪激动也就罢了,至少说明她还在意着他,他便有挽回的余地,但她偏偏如今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人淡如菊的模样,令他如无头的苍蝇一般,越发焦躁。
萧祁很不甘,也不肯就这么放弃,他仔细琢磨了片刻,觉得她肯定是心中对他有气,才做出这副样子。
之前十年岁月,宋秋觅有多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他不相信她会就这么放弃他。
只要她把气发出来,她就会原谅他了。萧祁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于是他咬咬牙,对着宋秋觅道:“你打我吧。”
他拉着她的手,作势要往自己脸上带:“随便你怎么打我,只要你消气就好。”
宋秋觅本想挣脱他的手,但是发现挣不开。
她对萧祁说:“殿下,放开我。”
萧祁死死盯着她,仿佛放手她就会就此离开他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松。
“殿下,请您放开妾身。”宋秋觅平静地说道,“您如果坚持让妾身打您,自然可以。”
说实话,宋秋觅如果真是那种骨子里谨小慎微,恪守女德的女子,当初就不会与萧祁私定终身了,一些外人看起来的温顺,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来的样子。
萧祁迟疑了一下,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宋秋觅深深看了萧祁一眼,似乎要将他最后的样子看一眼,然后彻底抹去一般,随后高高举起手掌,“啪”地一下往萧祁的右脸扇去。
她虽是女子,但多年绣工,时常要在一些硬物上穿针,手劲也不算小,这一掌下去,更是用了十二分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