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老妖婆,看来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可不管你们是哪家哪府的小姐,比你们更清高的我都见多了,可还不是被仇家骗来此处。”
她狠狠甩手,那贵女随着她的动作头一歪,半湿的刘海也垂落至半空中,
妇人扶了扶自个的云鬓,语调再度恢复平静,“贵女们的行情可好得很,平日里多的是人要,更遑论百花宴了——”
她说着,目光转向谢知鸢,
“你们可知,先前来这的小姐们都如何了?”
未等她们回应,在贵女惊恐的眼神中,妇人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不紧不慢道,
“蒙着脸被男人——回去后自是当做什么都不知晓,毕竟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一下又是好几个——装作什么都不知晓,这样今后还能嫁人,反正瞒天过海的法子多的是,又何苦同自己较劲寻不自在呢?”
说完这些,她偏头瞥了眼谢知鸢,要壮汉放下那富家小姐,又笑着说了句,“宴会还差半个时辰开始,你们给我老实点,不然面子里子都过不去。”
贵女在壮汉松手后便已软倒在地上,似是放弃抵抗,可至始至终都未让谢知鸢瞧见半分面容,
妇人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壮汉丢过来两张面具,谢知鸢忙取过一张戴上,贵女也同样如此。
一行人就此离去,屋内复归平静。
谢知鸢忙在身上探寻了一番,自己的香囊荷包全被人摘了,那些人连玉珏也没放过。
“喂——”那边的贵女忽地起身,她已戴好狐狸面具,转眸望来时,其上妖冶的纹路闪着微光,“今日之事,你我都烂在肚子里,我敢保证没瞧见过你的脸,你也应如是。”
她死死地盯着她,好似要洞察一切不对的苗头。
谢知鸢庆幸自己社交圈子的寡淡,她动了动唇,还是宽慰道,“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们——”
“我们出不去了——”她打断她,语带绝望的哭腔,“你可知百花宴?”
谢知鸢点头又摇头,她就纳了闷了,这些小姐怎的一个个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贵女见她如此,继续道,
“百花宴分男宴与女宴,男宴自是供京中女官们享用,而这女宴”
她讲到此处,又哽咽了下,嘴唇嗫嚅着,缓了半晌才接着道,“女宴上,不论男女皆戴面具,而男人瞧中了自个儿喜欢的,便可,便可将她们带回去”
她没再说下去,当初了解这些不过是对这种场面的好奇,可真真自个要体会,她只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那妇人没给她们换衣服,再加之她说这里富家小姐是紧俏货,想要由此做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妓/女们身经百战,小姐却不是,可那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哥甚至官员们又怎会放过抓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女们的机会,怕是一见她们的衣着,便要迫不及待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