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巴巴地说,“娘说今日戴福禄娃的样式,必能得个绝佳的考核结果。”

陆明钦停在她发上的手微顿,他轻轻笑了下,声音却依旧是淡淡的,

“你娘说的对,不过,若是你将我那日与你说的好好记了,也必能合规。”

听见这话,谢知鸢有些心虚地揪揪手指头。

她长睫不住扑扇着,陆明钦一看便知她这是没备好功课。

他有些无奈,目光调转间落在她的书篓上,淡声问,“重吗?”

陆明钦一手捧书,一手拎着表妹的小书篓踏进大学府,背后亦步亦趋跟着小小一只。

青石板路间,花团锦簇,熙来熙往。

时不时有人停下来朝陆明钦行礼,他一一礼貌颔首回复。

表哥可真忙。

谢知鸢默默看了半天前面男人微长的袖口,手指头蜷了蜷。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稍显空寂的回廊——

她鼓着脸,给自己打气,瞅准个空档,哒哒上前两步,指尖揪住男人织着锦纹的垂袖。

陆明钦脚步只略顿了下,他侧眸看着自己袖子下摆处的小指头。

软软嫩嫩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下一瞬,抓默默缩紧了些,指甲壳泛着粉白。

谢知鸢死死垂着脑袋,任凭热度在脸上烧也不松手。

陆明钦没说什么,云纹衣摆下的步伐稍稍放慢了些。

考生都于大学府平日听院长授课时的大堂内汇集,那处已齐齐整整摆了不知多少排檀木桌椅,一眼望去,差点望不着边。

谢知鸢晕乎乎地被表哥提溜着在一处落座,那里正靠着窗,窗外粉白色的牡丹开得正盛。

她默默瞅了两眼,就被笃笃的响声拽回思绪。

陆明钦指尖点了点桌角处的标记,他开口,“考试时勿要盯着窗外看,还有,莫忘了在卷上标个号。”

谢知鸢丢三落四惯了,从前好几回忘标号,最后还得哭着鼻子来找他。

陆明钦已记不清和她一同捞卷子到底经历了多少回。

谢知鸢有些羞赧,她乖乖点头,抬眼正想同表哥道别,可余光却瞄到了一道身影。

是孟瀛。

温润清隽的公子正同白胡子院长说些什么,雾青色长袖下的手中,正拢着一叠卷子。

谢知鸢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表哥的衣袍。

撞色了。

孟瀛侧眸时正好也瞧见了她。

他朝她温柔一笑。

谢知鸢轻轻咬了咬指甲,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可又怕表哥发觉如此尴尬之处,正欲偷咪咪收回视线,却发现表哥已经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了孟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