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垂眸应是,看着男人离去后才转身进了里屋。
夫人身子骨本就不算好,就算精心调理了这么多年,可生完孩子还是耗了不少元气。
世子爷日日夜夜看护着她,把她当成个脆弱的瓷娃娃,事事亲为,皆不假于人手。
四喜端来热水,拿着布巾替满面通红的女子擦了擦脸,幽幽叹口气。
先前她还担忧着世子爷在小姐生完小世子后会去寻花问柳,可倒没想到他竟是将小姐看得更紧了。
自三年前焕帝驾崩、昭帝继位后,天下便有些不太平,且不提扬州发了洪,连百年安安分分蜗居在南疆的蛮夷都趁机发生动乱。
年前新帝御驾亲征,将牧耶干布斩于马下,威慑众部落,又派大臣签了协定,边境才得以恢复平稳。
但招兵买马到底还是损耗了大衍不少元气,如今朝中新策下达,奉行休养生息,如此两年下来,倒也称得上河清海晏的太平。
但毕竟要重新制定的政策着实太多,独独一项便够朝中众人商议良久。
近日盛京米价高昂,大臣们议论纷纷要拿出个对策,有说给农户减免赋税的,有说加收卖米商户赋税,再返还给农户的,闹腾腾的哄乱不休。
坐在上首的是新上任的昭帝,他听了半晌,手中的折子直接往桌案上一撂,响声落地的那一刻,大殿内重归寂静。
他目光往底下轻扫了一遭,轻蹙了蹙眉,“陆学士还未回来?”
陆明钦如今官拜殿阁大学士,没有所谓的上司,顶头的也便只有昭帝一人。
其他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其中一位才去往陆府拜访过的老臣上前一步禀奏。
“回禀陛下,陆大人他——他还在府中陪谢御医。”
老臣心里也有些感慨,自谢御医要生产以来,陆大人便同官署告了假,如今已两月有余,却半点没要回朝中的迹象。
负责核录的官吏每隔段时间便将朝议的策论交予镇国公府上,若非大多时候隔日便能收到答复,众人都要以为陆大人想致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