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空调冷风开得低，顾铭泽贴着他，只能听得到呼吸。

林野想不通，半个小时前，毫不心慈手软的人，现在是怎么好意思可怜兮兮凑过来的。

顾铭泽眉头拧得深，即便合着眼，也能看出疲乏。

林野的手轻轻附在他头发上，想摸清楚每根发丝的纹路。他印象中的顾铭泽天下无敌，强大到找不出弱点。但此时此刻，靠在自己怀里的他，从头到脚都是破绽，轻而易举就能打败。

林野的嘴唇在顾铭泽额头上蹭，“是工作太累么？”

“嗯。”顾铭泽靠握住他的手，下意识揉指节。

林野很想说，如果累，就不要做了，或者给自己放个长假。他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去听音乐会、去唱歌、去旅行，哪怕坐在窗台，晒一下午太阳也好。

但这种话，是小孩子活泥巴的过家家，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不想就不做这么简单。

林野搜索过他公司的情况，生意蒸蒸日上，利润连年走高。但这背后，到底还藏匿着多少秘密和不满足。

林野没办法分担，就只能陪在他身边，“如果累的话，以后可以少来几次。”

对顾铭泽好，还省得自己全身又酸又痛。

顾铭泽握住他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好心帮你分担点劳累。”

“没你这么分担的，我不同意。”

“哦。”不同意就不同意。

（麻烦审核看清楚，这里怎么了？你告诉我，哪里有脖子以下？）

玻璃窗开了小半扇，线状月光从沿着窗边筛下来，映在林野手臂，晚风吹动百褶窗帘。

（这里就是一段风景描写，没有隐喻，我发誓，麻烦不要乱想谢谢！）

林野抱着他的胳膊，额头抵在肩膀，莫名有点委屈，“异地恋好累。”

他不清楚，那些常年不见的情侣是怎么度过的。对于自己来说，哪怕只有几天，都会难熬。

顾铭泽将他搂紧，“再给我点时间，很快。”

等我处理好了，就接你回家。

*

昨晚也忘记问顾铭泽离开的时间，林野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昨晚脱掉的衣服也不在了。

林野揉了揉心口，来得时候不说，走得时候也不答。

他掏出手机，「你几点……」

“醒了？”顾铭泽穿戴整齐，出现在床边，

“你还没走？”林野收回手机。

“你没醒，我怎么舍得走。”顾铭泽单手撑着床面，凑过来吻林野的肩膀，“昨晚睡得好吗？”

林野顺着他亲吻的区域看，肩膀上布满斑斑驳驳的小串吻痕，他故意说气话，“被你弄成这样，怎么睡得好。”

“是么？”顾铭泽挑了他的下巴，“我怎么记得有人昨晚说梦话，不停喊我亲爱的，又说自己好喜欢。”

“不可能。”林野把被子往上拽，他才不可能说这种肉麻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