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下官看,便是能解释,中尉大人也乐的听他们背后道风月,”聂珏刺他,“纨绔浪荡在勾栏院,中尉大人却和女官传风流事,您好大的魅力啊。”
她嗓子不宜说太多话,攒着劲说完,就弯腰咳倒在床上。
高庭渊那点和她争执的心思便扔走了,匆匆拿起桌边的水,走来她面前,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端着水送到她嘴边,“争强好胜也得看时候,你不要自己的嗓子了吗?”
温水润了嗓子,她舒服了许多,嘴中依然不饶人道,“那些人当您是温柔乡里的得意人,谁知,您连下官的榻都没上去过,是个真真实实的假把式!”
“你是见了我就烦,”高庭渊一面出走,一面道,“流氓话都急出来了,把式假不假的,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砰!”
一个枕头砸进他右侧的水盆里,他倒开心起来,连笑声都沾了喜,“安生养着吧,留点力气给刘禄他们。”
聂珏看着他走了,一缓下气躺了下来。
九儿抱着软垫进来。
“大人,我把软垫拿来了,您靠上去能舒服点。”
聂珏由她将垫子放到脑后,手里捏着团扇给自己扇风,“不早了,差不多就下去睡吧。”
“刚刚高大人跟我说了,要帮您捏腿,这样好得快,”九儿给她揉腿道。
聂珏举着团扇给她扇了两下,“你倒听他的话。”
“高大人是真心待大人好的,”九儿诚恳的说。
聂珏半闭着眼,团扇被她放到了脸上,“他此时对我正是兴趣时,当然要极尽讨好,若一朝得逞了,必然会弃之如褛。”
“……高大人看着不像那种负心薄幸的人,”九儿小心的扶着她腿部的关节慢慢活动着,“今天也是高大人送您回来的,您当时连药都喝不进去,还是他坚持给您喂,见您能吃下去药了,才放心离开。”
团扇下的人未吱声,也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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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章程全把兖州督粮道韩若远带回了京。
“韩若远,朕放你在兖州的粮道任了四年差,这四年你借着粮道发了不少财啊,”女帝打开一张纸,对着上面念道,“贞始十年,兖州上缴四百万石粮食,你只缴了三百万石上去;贞始十一年,兖州交了三百四十八万石粮食,你胃口倒大的很,照样扣了一百万石下来,连着四年,你每年一百万石,共计贪污了四百万石,朕说的没污蔑你吧。”
韩若远对着女帝行了三叩首,沉稳道,“陛下,这些确实是罪臣私扣下来的数目,罪臣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