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薇捉了纪文雪,籍此逼出了纪清歌赴宴?
段铭承心头猛然就是一凛。
此刻他才刚刚回京,甚至连建帝段铭启的面都还没来及见到,他离京两个月,期间京中发生的事情虽然有段铭启书信告知,可要说事无巨细那也并不可能,但光是飞羽卫口中这一句,就足以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已经迈入宫门的脚步骤停,随即就转了向:“即刻去禀报天子后整顿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出城,记得向皇兄要手令和兵符,巽风欧阳,随我出城!”
燕锦薇千方百计诱使纪清歌去了别院,而今流民又受人蛊惑在向着彼处而去,这两者之间若说没有关联,傻子都不会信!
把守宫门的禁军们眼睁睁看着靖王殿下没来及入宫就重新上马飞驰而去,不由面面相觑——能让靖王殿下这般来去匆忙的,只怕不是小事。
大长公主府别院的湖畔,明灯高悬,映衬得周围湖面一片波光闪耀,如斯美景当前,纪清歌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此时她刚刚登上第一艘泊在岸边的画舫,脚步甫一踏上船板,纪清歌就能断定,这一艘画舫上,除了船头船尾两名船娘之外,完全没有其他人在。
那名侍女态度恭顺的在前面引路:“丢失物件的画舫是后面的那艘,要从船尾踏板而过。”
“纪文雪现如今已经在船上?”
“是。”
画舫不是小舟,镜湖也平静,船上只有隐约的一点起伏摆荡,纪清歌又一次默默运起心法,很快她就察觉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丹田内息异常滞涩,心法更是感知模糊,影影绰绰就如同蒙了一层浓雾也似,如今她站在第一艘画舫的船身,肉眼清晰可见紧连在船尾的第二艘画舫,统共也没有几丈的距离,她却竟不能清晰感知到第二艘上有无人在。
纪清歌顿住脚步,前方的侍女不知究竟,有些疑惑的转身看来,纪清歌没有理会她,再次尝试着催运她已经勤练不缀无比熟稔的道家心法,心中愈加发沉。
这一次的尝试甚至还不如适才,内息运转愈加滞涩,此时她已经行至第一艘画舫的船尾,在这样的距离之内,船头那名船娘的气息甚至已经感知不到了。
——不对!
纪清歌心头骇然,身旁曼芸察觉她神色不对,顿时警戒的看向四周。
纪清歌却没有心思理会她,适才她不死心的又一次试着强行催动内息,原本应该涓涓如同溪水,周而复始流淌不息的内力却如同风中残烛,细弱而又不稳的运行了短短一段经络之后,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甚至手指的指尖都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微微的麻痒。
这是怎么回事?
纪清歌竭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右手却已经牢牢握住了那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