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感受到微凉的指尖带来的轻柔力度,刘济严心中刚察觉不对,甚至他刚刚转过去的头还没来及转回,身后‘冉广浩’的举动才刚看入眼中——就是这一瞬间,他按刀的右手一阵剧痛刹那之间蹿入了脑海!
剧痛之下,人体最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躲避痛楚,刘济严也不例外。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松开刀柄的同一时刻,他悬在腰间的雁翎刀就呛啷的一声出了鞘。
“这位大人。”纪清歌脸上依旧是那一副气血不足的模样,然而神色中哪里还有半点怯懦惊恐?素白的纤手握着刀柄冲他笑笑:“其实,恩公和您不一样。”
刘济严剧痛之下只来得及死死攥住自己右手的手腕,脖颈上就已是抵上了冰冷锐利的刀刃。
“恩公他,从来不骗我。”
“你这——”
刘济严此时终于回过味来,但却已经为时已晚,咽喉上冷冰冰的抵着锋锐无匹的刀锋,局势已经不容他掌控,虽然炮舰上的叛军一怔之后也算反应快绝,纷纷抽出了兵刃围拢过来,却碍于自家将领落入敌手,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如何办。
刘济严此番带人出海截杀靖王,原也是没有知会其他将领的,只想着救回冉广浩之后自己便算是头功,谁知……这一旦出了纰漏,竟是连第二个能发号施令的人都没有。
叛军一时间群龙无首,虽是兵刃在手团团围了上来,却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该不该围攻,虽是口中纷纷怒喝着,却也并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就在这僵持的时候,那乔装成‘冉广浩’的飞羽卫,已是将近处的两名叛军一击得手,击杀得迅速而又干脆,甚至他还抽出手来,顺带着连侧旁离的比较近的两名叛军也一并给料理了,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同时也抹掉了脸上精心伪装的易容,退后几步守在了纪清歌身旁,说道:“有劳姑娘,请交给属下料理吧。”
纪清歌并不多说,只嗯了一声,那名飞羽卫将从叛军手中夺来的兵刃往刘济严脖颈上一架,一拽他手臂,转瞬之间便完成了看押人质的交替。
刘济严是被她藏在掌心的一支小小的鎏金插梳给直接割了腕,插梳本身并不锋利,全凭的是她气机加持和动作迅疾,而今右手腕脉上血流如注,刘济严不得不用左手死死攥住,试图按压止血,两手都腾不出的情况下,相当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暴雨冲刷之下,炮舰甲板上很快就染上了一层嫣红,渐渐又被雨水稀释成了浅粉色。
纪清歌松了口气,从她内心而言,对于这样劫持人犯来对峙的局面,到底还是不如飞羽卫要驾轻就熟,况且刘济严本就比她身量要高,作为男子,近身相搏的话力气又不是她能占优,她作为劫持者多少也总还是会有些微的力不从心,如今有飞羽卫接了手,纪清歌如释重负,转身向着对面商船望去。
由于跨海商船的体积实在太过庞大,由她身处的炮舰船头甲板位置,并不能望到商船的船尾甲板,也就看不到段铭承现今的情况,但却能明白无误的看到原先和她同行又被勒令不准随行的那两名飞羽卫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