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承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太多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欧阳分明是听懂了,很干脆的应了一声,转身又跑了回去。

很快,就传来了飞羽卫们问愿降与否的话音。

愿降的,拎到一边,而那些梗着脖子不愿的,飞羽卫一句问过竟不再审,直接给了个痛快。

一开始确实还有人逞强不降,待看了这样辣手的处置,哪里敢说个不字,一轮下来,四十二活口里降了三十六。

欧阳转头瞧一眼段铭承,见他没有发话,便给其他人一个眼风过去,这三十六人中就又来了一遍——

愿降?降也是不够的,谁能招供出有用的信息,谁才有活命的资格。

就这样连续过了几轮,随着问出的口供迅速累积,俘虏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

面对这样一言不合就送了性命的审讯方式,所有兵匪都吓破了胆,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来的争先恐后挖尽心思想出供词,两者之间也不过是人命的堆积罢了。

求饶哭喊笼罩了这一片荒芜的野地,段铭承负手望着这一切,眼底只有彻骨的冷漠。

若非是还有必要留几个活的作为日后复核时的人证的话,这样暗中截杀过往商客的兵匪,他其实不介意一个不留。

直到最后只剩了五个活口,段铭承这才叫停了这一场血腥残酷的审讯。

战场打扫十分迅速,死人尽数拖进路旁荒芜的草地草草掩埋,活人每人口中塞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之后就被劈晕过去,捆扎结实后装上了货车,地上横流的血迹则是用浮土遮掩,再牵过马来将浮土踩实,这段路上就再无丝毫蛛丝马迹可寻。

当他们一行掉转方向原路返回的时候,依旧是人畜无害的商队模样。

城门处查验的官兵见了他们刚有几分疑惑,欧阳就笑嘻嘻的凑了上去:“我们公子刚跟冯掌柜谈妥了,说还能再匀我们一两件稀罕货,不信您问他。”

话音甫落,果然就从垂着锦帘的车内传出了粗犷的笑声:“嘿,公子您痛快,我自然也痛快——兄弟受累,晚些我请兄弟们吃酒!”

查验过往商客的兵卒是白海城府衙的辖下,本来也不是很敢管南洋水师的人,又听冯四许下了好处,也就一挥手放了行。

车驾顺利通过城门,车内段铭承只垂眼看着既明的刀鞘上那个小小的缺口——回去京城又要让震组重做一把刀鞘了……也不知纪姑娘此刻行到了何处?

……毕竟仓促返程,路上希望不要遇到什么不便才好……

然而此时的段铭承并没想到,纪清歌却根本没有出城。

原本她得了段铭承的叮嘱之后确实是在准备离城而去,只是毕竟路途遥远,动身之前必要的路途采买也是必须的,她来时是付了些许银钱之后跟了一队商队同行,而今要仓促离去,一时间却找不到同行之人,还要再去车行内雇个长行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