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头疼地跟着华胥憬上了楼,亦步亦趋地落后他半步,不敢离他太近,也不敢离他太远,拐过走道,见华胥捡了最近的一间要推门而入,连忙开口:“不不不……不是这间。”
他心急之下,本能地去捉华胥的手腕,后者眼神一凝,忽而翻转过来,把着他的腕骨用力一捏!
“嘶——疼!”
华胥这一下可谓是不留余地,谢逢秋觉得自己骨头要被捏断了,连忙龇牙咧嘴地开口嚷疼,他眼眸深深,不置一词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手来,在对方没有看到的地方,眸色无端暗沉了许多。
他按着谢逢秋的提示走到最里的那间房,什么话都没说,先提着谢逢秋的领子把他丢了进去,然后狠狠地关上了门!
“华胥?”
谢逢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揉着手腕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了一声。
少将军背对着他,手把着门框,并不答话。
他只好先翻出火折子,将房里的烛台通通点亮,等室内明亮如白昼时,他深吸了两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仍旧觉得惴惴不安,脚尖在地上蹭了好半晌,才嗫嚅着道:“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少将军身形一僵,平淡地转过身来,“我先说吧。”
谢逢秋冷不丁撞上他的视线,忽而一愣。
——那双平日孤高冷傲的眸子,掺了水意,夹了血丝,乍一看上去,竟是红的,像是……压抑到极处,要哭了一般。
他的心狠狠一抖,自然而然地将过错归结于自己身上,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让你嘴贱!让你欺负人!让你发脾气!
可懊恼完了,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能这样伤心,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中,确实十分重要,会被自己的冷脸伤得体无完肤,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或许……亦有那么些许分毫的情意呢?
一思及此,他便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起来,血液雀跃得快要从血管里跳出来!
可华胥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短暂地陷入了迷茫。
他道:“我方才把你手腕,你说疼,可魔骨是天地邪物,比你脑袋都铁,我曾经也把过你手腕,你以前明明每次都能很好地将力道化解……”
“……魔骨?”谢逢秋懵然地回着:“那十二年前就被抽了啊……”
从旁人口中得知是一回事,真正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华胥憬眼前猛地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狂风海啸天崩地裂通通都在此刻找上了门,身体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重重地拍打着四肢百骸!他疼得心口一抽,几乎要站不住脚。
可他还是站住了,他的话还没有问完。
“……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