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夫人没能摁住他,两人争执间,两片白银肩甲落在他手中,熠熠寒光闪烁其上,他将其整整齐齐地叠好,恭敬地举过头顶,“父亲,我就当您同意了。”
家主夫人大喊:“阿憬!”
家主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胸膛上下起伏着,急火攻心地看着他!华胥憬也憋着一股气,憋得眼眶都红了,背脊挺得直直的,脸上的倔强生动得令人心悸。
没人答话,他又兀自站起来,将肩甲郑重地放进母亲手里,躬身行了一大礼,旋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站住!!”
华胥憬置若罔闻。
“将士何在?!”他厉声大喝——
门口的守卫齐刷刷一步踏出,排成两列,静候军令。
“他今天要是敢踏出这门一步,你们就打断他的腿!往死里打!打废了打残了!我就当没这个儿子,封魔疆就当没这个少主!!”
“你敢——”家主夫人温柔不再,对着自己的丈夫声嘶力竭。
可门口的将士,是家主多年以来的心腹,信奉军令如山,一令既出,管他面前是人神佛,说打便打,手中□□顿时狠狠一扬,阻住了华胥憬的去路。
他停了一下,面色微微苍白,而后心一横,一咬牙,便要一步踏出——
“阿憬。”
淡然的嗓音忽然从队伍末端传来。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动作,循声望去,雪衣男子衣带飘缓,云淡风轻地缓缓走来,华胥憬的动作僵在半空,触及他的目光那一刻,稍稍迟疑了一下。
“老师……”
华胥君一出现,便成功让这些闹剧消停下来,他目不斜视地走到华胥憬身边,对家主和夫人遥遥一礼,而后才侧首,直视着少年人执拗坚决的面颊,轻声道:“邀月事已了,你不必赶回去了。”
“!!!”
华胥憬大惊失色,蓦然瞪大双眼,好片刻喉结才攒动一下,微垂着眼,忐忑不安地问:“结果……如何?”
华胥不晦泰然道:“传回来的消息是引发了天罚,两位魔族都在天罚中丧生了,但……前往邀月的族人已经回城述职了,细节如何,你不妨去问问他们?”
华胥憬扭头就跑。
“阿憬——”
又硬生生顿住。
他满面急切地回望着自己的老师,恨不得现在生出翅膀,转瞬便飞远了去。
华胥不晦沉沉地叹了口气。
“肩甲。”他道:“把肩甲佩上,否则,家主可是要打断你的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