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睁大眼说了句“什么”,假作不懂。
可他满脸惊恐,显然是被猜透了心事的样子。
这时,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
珍妃端着一碗药进来,满脸笑意地说:“陛下,该喝药了。”
说完她才看见祁温良,“殿下也在啊!”
“你偷听?不是说让你给我和父皇留一点独处时间吗?”祁温良皱眉道。
“是,殿下的话我是该听。”珍妃说着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又有了几分疯癫之态,“只是陛下该喝药了,耽搁不得。”
这些日子珍妃对皇帝的照顾很是尽心,皇帝不疑有他,张开了嘴。
药碗都快送到皇帝嘴边了,祁温良突然冷冷地说:“你身体里从来就没什么未清的余毒,只是你疑神疑鬼不信太医的话罢了。”
“你自己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毒发的。”
什么时候呢?
是珍妃复宠之后。
电光火石之间,皇帝意识到了祁温良话里的意思,他赶紧闭上嘴,又使劲一歪身子,撞翻了珍妃手里的碗。
药碗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乌黑的药汁在地面铺开,泛起些许白沫。
药里有些许白沫算不得什么,但瞪着眼睛的皇帝看到这些白沫,就像看见了毒蛇一般。
他眼底全是惊骇和不可置信,他想质问珍妃为什么下毒。
不想珍妃却先他一步,一下子揪住了他的领子。
珍妃咬着牙,眼睛红得滴血。
她质问道:“那是你的儿子啊!他还那么小!”
“他手软软的,脸也软软的,他有时贪睡,但大部分时候都那么活泼。”
“他会跑会跳会从我笑,他会甜甜地喊我母妃……他也会喊你父皇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得了手!”
“虎毒不食子啊!那是你的亲儿子!”
她越说越癫狂,把皇帝摇晃的发丝散乱,自己的发迹也乱了。
她一副恨不得吃皇帝肉喝皇帝血的模样,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真真把皇帝吓到了。
“来人,来人!”皇帝喊道,“把这贱妇给我拉开。”
祁温良怕她就这么把皇帝弄死了,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镇龙府的暗卫从房梁上跳下来,把疯疯癫癫的珍妃拉开了。
皇帝也终于得以喘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