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两句话,他就止不住地咳嗽,祁温良上前给他顺了顺背,还给他倒了被温水。
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水也没喝。
越是要死了,越是不想死。
他怕祁温良给他下毒呢。
祁温良一点不介意,但说的话能气死人,“父皇喝不喝都无所谓,我还不至于给您下毒。”
“说起来,现在整个皇宫也就我还盼着你能多活一时半刻。当然,我也只是想看看您的笑话罢了。”
“大逆不道!”皇帝怒道。
“怎么,你是料定我今天会死,打算逼宫了?”他斜着眼睛看祁温良,“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哪有,父皇严重了,我不逼宫。”
祁温良招了招手,刘德顺立马给搬来一个凳子,祁温良坐下,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己宫里。
“我只等着您改诏书。”他说着又笑了笑。
皇帝也笑了,“我身体是败了,但脑子还行,改诏书,你做梦!”
他见刘德顺给祁温良搬凳子,便猜到了祁温良是怎么来的。
因为知道祁温良心态好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便转头瞪了刘德顺一眼,“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进来,怕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帮忙。”
“不过是一条狗!”皇帝回头看祁温良,“你真以为我很信任他,真以为有他帮你你就能篡改遗诏?痴人说梦。”
“父皇先别气。”祁温良说,“待会儿有的是生气的时候。”
说完他又看了看刘德顺,“父皇也别怪他,您是快驾崩了,刘公公年纪却还不大呢。总得给自己,谋条出路不是?”
“他也没帮我什么,更没答应我什么事,更不会帮我篡改遗诏。那遗诏我还等着您心甘情愿亲自改呢。他不过是搬个凳子罢了,您多心了。”
“至于我今日来,是因为朝堂上发生了大事,刘公公最会体贴您的心意,所以代您请我来跟您讲一讲。”
这话骗鬼还行。
刘德顺明明是被他收买假传圣旨,到他嘴里却成了体贴圣意。
祁温良见皇帝满脸不愉,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便假意叹息,“哎,看来父皇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待见我啊!刘公公的心意怕是浪费了。”
“这样吧,还是刘公公来讲。”
刘德顺还是很怕皇帝的,即使皇帝卧床不起。
但祁温良性格温和从不食言的形象深入人心,祁温良说过会给他一个顺遂的下半生,他信。
他壮了壮胆子向皇帝回报:“陛下,如今您该放下对太子殿下的偏见啦。”
“献王殿下他不是您的血脉啊!”
“他是皇后娘娘换进宫的妖怪啊!不是皇室血脉!……”
他还想说祁子安在多人面前化形的铁证,可还没开口,就听皇帝冷哼一声。
皇帝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只轻飘飘瞄了祁温良一眼。
仿佛在说:就这?
刘德顺以为皇帝不信,正打算接着说,但祁温良抬手阻止了。
“公公不行了啊,说话都说不到点子上,已经摸不透父皇的心意了。看来是该告老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