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在理,刘德顺暗暗佩服皇帝的苦心。
接着,皇帝又说道:“亦馀就不一样了。要想皇位不落到祁恭手里,还得靠他。”
“祁恭好本事,将兄弟几个都笼络得很好,他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就得到皇位,就得其他两个人都让他。”
“让?是他该让着别人才对。我不会让他如愿的,所以我得抓住亦馀。”
刘德顺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是,把政王殿下抬出来,让他和太子抗争,等他们两败俱伤,再让献王殿下坐享其成。”
话音刚落,刘德顺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皇帝却摆摆手说无妨,“亦馀啊,是个孝顺孩子,他心思脆弱易被攻破,但凡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死心塌地的。”
“你看,明明我刚醒的时候他还百般维护祁恭,说自己绝不染指皇位。但我稍稍关注一下他的饮食起居,又旁敲侧击地说他无心皇位我会失望,你看,他不就对政事上心了很多吗?”
刘德顺想了想,发现事实确实如此。
他想:政王对陛下一直都充满敬仰和襦慕,就算之前在皇子所的时候,他也总是希望皇帝能去看看他,考校一下他的功课。
皇帝赏他的字画,他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喜欢得不得了,当宝贝一般日日都看。
这已经奠定了他听话的基础。
他去了一趟边关回来,调出了京城的兵,咬死自己不碰皇位。
可皇帝醒后待他好些,他不是也在祁温良回京时借故不去接人么?
“哎,”刘德顺在心底叹息,“遇上皇帝这个父亲,当真是他的不幸。皇帝不愿献王夹在中间为难,却要逼他成为一杆枪,他的性格又是那样……。”
“最终,他和太子之间必定有一场斗争。”
不过刘德顺是不配替祁盈叹息的,他只能替皇帝分忧。
刘德顺问:“那政王殿下就这么走了没事吗他和太子见了面,陛下的心思不救就白费了吗?”
“那也要祁恭能醒才行。”皇帝冷笑道,“这次皇后都顾不上防着朕了,恐怕祁恭的情况不乐观。之前我想了那么多办法,没想到他最后会栽到自己手里。或许是在边关和妖族结了怨,被寻仇了吧。”
“况且,亦馀这段时间都被我扣着,状态不怎么好,脾气也越发控制不住。让他去见见祁恭,说不定能增加点兄弟间的矛盾。”
饶是刘德顺这样的人听了,也不免觉得皇帝太过分。
都是儿子,皇帝的心未免太偏。
皇帝倒是不在意自己偏不偏,他快死了,总得为心爱的儿子做点什么。
他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不知亦馀现在正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那祁盈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整个人都快炸了。
因为他和祁温良关系不错,以前也经常来东宫,所以他在东宫内几乎畅通无阻。
等一口气跑到了祁温良寝殿门口,他才停下了。
一方面,他想站着喘口气,免得自己气喘吁吁的样子太失仪;另一方面,门关着,他不急着推开。
他站在门口,本无意偷听,但里边差点吵起来了,声音颇大,想听不见也不行。
他听出了屋内的人一个是祁子安一个是墨凌洲,也听出了他们水火不容,但两人交谈的内容比较复杂,他听得云里雾里的,没太懂。
直到他听见墨凌洲说爱慕,才终于懂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