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氏抬头惊讶地看着月娘,月娘把猪肉馅儿塞进元宵里,捏着元宵说:“您就没觉得两个人很登对?”
张氏回忆起方才的一幕,两个孩子坐在矮凳上,庄蕾的手捏着陈熹的手指,那一张脸挂着浅浅的笑,陈熹专注地看着庄蕾。那个模样?
“叔就嫂吗?名声是不太好听。可又不是没有。”月娘笑着说:“花儿看上去好说话,可真别人犯到她身上,她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若是摊上个跟李家那样的婆婆,她那个脾气定然闹地鸡飞狗跳,家里也未必安稳。”
月娘看着张氏:“而您呢?咱们母女最是相像,吃亏了忍在肚子里,能耐一天就耐一日的,又是个没什么大主意的。若是以后二郎三郎娶了媳妇,媳妇有个不是,您也不会说,肯定是让着的,到时候定然受委屈。可若是花儿做了二郎的媳妇就不一样了,她肯定护着您,您对着她就是对着自家的女儿,跟您压根就不会有矛盾不是?名声不好听,实惠的却是一辈子。”
张氏张开了嘴巴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说:“你想的倒是好,如今花儿主意也大着呢!二郎也不糊涂。哪里会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只要说,您愿不愿意花儿给二郎做媳妇?”月娘问她。
张氏想了想:“若是出去,就是便宜了外人。我自然是愿意的,可两个孩子未必愿意。”
“那就行了!咱们以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看见两个人吵吵闹闹,亲昵些,也别见怪。随他们去就是了!天长日久生出了情分,愿意在一起,到时候就让他们在一起不就行了。”
张氏看肉馅儿的已经包完了,拿了枣泥馅儿过来说:“那不行,他们年岁都开始大了,到底顶着小叔子和嫂子的名义,若是做出些有伤风化的事情来,岂不是大家都难看,即便是心里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也不能坏了规矩。”
月娘看了一眼张氏:“娘!花儿是那种糊涂人吗?她会那么随便?您只要不提让她找人家,二郎这个年岁也要读书。要让他们慢慢来,心里相互有了那个人。过几年,给咱爹咱哥守孝也守过了。那时候再捅破窗户纸。那不是刚刚好?”
张氏点点头觉得月娘说得有道理,又抬头看月娘说:“他们俩不着急,你这里也可以心思活络些。也真没必要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娘,还是先给爹守过孝再说。真不着急!”
两人做好元宵出去,正厅里庄蕾已经跟陈照和陈熹一起把兔儿灯给糊上了纸头。陈熹拿了笔墨来,给兔儿画上了眼睛。这会儿又在兔儿的身体上,画了一株兰花。
陈熹想起庄蕾给他的青春期的那些纸张,想起庄蕾画的图。嗯!很是传神!
“嫂子,另外一边你来画?”把笔递给了庄蕾,庄蕾接过笔,他画了兰花,那她该画什么?一想,落笔下去勾勒几下,枝条苍劲,梅花娇艳,这是寒梅吐蕊。
等画完,眼看看陈熹要接过笔继续画另外一个,被她将灯抢了过来说:“梅兰竹菊多没意思,什么想法,跟个小老头似的,我来!”说着几笔下去,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出现在兔子灯的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