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看庄蕾一身布衫,站在那里俏生生,头上一朵白花带着孝,又看了一眼在那里搬柴的壮实的陈照,想起方才的那个寡妇玉兰,这样的风流俊俏的样貌怎么可能守得住?他说:“可着,是你撺掇着卖了地啊?陈家大郎没了,陈家二郎是个痨病鬼。认了这个野男人做了小叔,你这是想等陈家二郎死了,可以叔就嫂,跟着他拼在一起?”
“李春生,你满口胡沁什么?看我不打死你个王八蛋。”庄蕾冲上去,被李春生一把推过去,她踉踉跄跄往地上一坐。
陈月娘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庄蕾跌倒在地上,她壮起胆子走到李春生前面骂道:“你个畜生还来做什么?”
张氏还在扶着庄蕾,陈照拿了扁担要打李春生,被里面的陈熹喊:“三郎,不可打人!”陈照停下了脚步,看着陈熹,陈熹走过去说:“有什么事就说,不要随便打打杀杀的。”
这边李春生一贯对着月娘要打要骂,听月娘这样骂他怒火上来,一把拽住了月娘的手,庄蕾才站起来,还没站稳,她大叫一声:“李春生你要干什么?月娘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陈月娘在李春生的一甩之下,她脚下一滑,扑跌在地上,张氏慌了神大叫:“月娘!”过去扑在月娘身上,月娘抱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
庄蕾一拐一拐地走过去,一条腿看上去弯都弯不下去,也在嘴里叫着:“月娘!”
陈熹一步一喘地走过来,焦急地叫:“姐!”
月娘捂着肚子在那里喊疼,让张氏心疼地眼泪掉下来:“这是怎么了啊?”
隔壁的三婶忙过来一起搀扶月娘起来,庄蕾看上去很艰难地慢慢地直起腰身,对着陈照说:“三郎,给我打死这个王八蛋!”
“娘,婶儿,你们先扶着月娘进屋。”庄蕾对着三婶说道。
三叔堵在门口道:“欺负到我们陈家门上来了,月娘还怀着孩子呢!你这个畜生怎么下得去手?”
李春生对着陈月娘蛮横惯了,今天不过是轻轻一推,他叫道:“装模作样个什么?按在河里也没掉,就这么一摔就不行了?陈月娘,你今天给我带着二十亩的地契回去,就还是我陈家的人,否则就算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我也不会认。让他做野种去吧!”
庄蕾呵呵道:“平时打骂月娘还不够,现在还要欺负上门来?你跟村里的那个女人有了首尾,恨不得月娘死了,能给你腾地方,居然跑到咱们家来撒野了?亲生儿子叫野种,你是想要认了那两个拖油瓶做你儿女吧?可惜他们叫你哥!那女人是你婶子!李春生,你要不要脸,跟自己大一辈儿的女人睡一起。还把月娘的首饰一件一件的给了这个女人。现在还想来要月娘的命,说你是狗杂种,我家小黑还不答应。”
前村后宅的,最是喜欢嚼舌根子,这种男男女女的事情又是最容易传开的。想来不用两日,他李春生的那点子事情又会传地一塌糊涂。
李春生没想到庄蕾什么都知道,指着地上的陈月娘骂道:“贱人,装出这个死样子给谁看?”
听见这话,陈照大喝一声:“王八羔子!”陈照虽然年纪小,但是身体壮实,他拿着扁担敲上去是结结实实的,门外三叔喊了一声:“是陈家的来帮忙,害死了爷俩还不够,还欺负到门上来了,真当咱们陈家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