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那光,映得天地失色,速度也快,弹指不到,就已走过大半个烟华海。白衣人却不慌不忙地扭了扭头,活动他几百年不曾动过的脖颈,等咔咔几声脆响后,才伸手覆掌,抵上剑光。

方才一剑逼退环雪刀的气势,震慑在座诸人的气息,在触及到这人掌心时,竟温温顺顺低下头,没入海水内。

然后,这人嫌弃似的甩了甩手,轻轻“啧”了一声。

白衣人步履缓慢地从海地走上来,半低头轻掸衣袖,让人看不清面容。

他这身衣衫很陈旧,边角发黄,折不过光泽,对比林雾身上的鲛绡罗带时,仿佛跟片破床单似的。

“你是何人?”林雾不着痕迹地皱眉,握剑的手抬起,剑尖直指白衣人。

白衣人依旧在理自己的衣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此事。林雾哪受过此等对待,剑当即招呼过去,犹如吐舌的蛇。

他的剑招相当快,虚空里只留下残影,白衣人却动也不动,等海面吹来一阵风时,半掩面打了个呵欠,同时手指一勾,招来白玉台边溅起的水珠。

叮的一声,水珠弹到林雾的剑上,竟将这上好玄铁直直透过去,往下流淌,在剑身上划出裂纹。

铮——

这剑竟碎了。

也就是在这时,白衣人终于抬起头,幽幽往周围扫了一眼。

这一眼,如辉光雪夜,万点星辰隐,云上月不见。

冷得可怕。

但忽然的,他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