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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恻隐,也无人敢当场援赈,孙氏请韩仲丘来商量过后,吩咐人折返捐献财资,由当地仁绅去联系官府出面。

议定后,母亲小心看顾睡下的弟弟去了,韩菀撩起车帘。

很嘈杂,府卫反复劝诫指引,流民却不肯信,不得已,府卫拔刀出鞘,厉声驱赶。

大人孩童跌跌撞撞,哭嚎声震天。

车队这才得以缓缓前行。

韩菀吐了一口气,靠在凭几上。

她不免想起前世自己。

说起来,其实她并没什么恨世嫉俗的情绪。

她跟父亲出去过,她并不是什么不知世情的高门千金,这样的乱世,死亡其实真不是什么太突兀的事情。

更多是的不甘,她不甘心,不忿。

举目眺望,悬挂“韩”“东阳”旗徽的车队正徐徐前进,她视线落在迎风猎猎的旗帜上,这些都是父亲的心血,几代韩氏先祖的心血,还有她至爱的家人。

眼前的一切一切,她都无法心甘情愿拱手于人。

再艰难,她也要守住它。

还有,父亲。

若疑窦为真,她无论如何也要为父亲报仇雪恨的。

……

冷风拂过,青丝撩动,初雪般的面庞清冷一片,自临行前祭奠父亲之后,韩菀情绪一直都不高。

穆寒跨马,紧紧拱卫着辎车。

他就在韩菀一侧,很清晰看到她洁白颜面上的神色。他顿了顿,有心宽慰,但他觉得这是逾越,又拙嘴笨舌不知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他最后还是低声说:“郎君化险为夷,此番北上,又有二郎主一同前往,主君在天有灵,也必会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