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任氏左右顾盼正指挥下仆调整笼箱次序,侧头见韩菀神色,便劝:“我们日后还会回来的,”她笑,“郇都繁华,远胜东阳,说不定届时妹妹还要觉不便哩。”
韩菀回头笑了笑:“也许吧。”
不过郇都再好,也不是东阳了。
不多时,两支队伍便已汇合完毕,府卫来请主子们登车。
登上辎车,沿着河堤渐行渐远,山麓下的东阳君府渐看不见了。
韩菀心里惆怅,长吐了一口气,放下车帘。
离开东阳了。
……
秋日冲破雾霭,薄薄洒在大地上,北风很大,刮起一片黄尘。
走了一日,就出了东阳。
离开东阳地界之后,府卫明显绷紧了起来。
跨马按剑,来回扫视,马蹄哒哒,巡哨不断反复检视队伍前后。
行进的声响很嘈杂。
只饶是如此,韩菀还是清晰地听到哭嚎声。
这并不是个什么太平世道。
天子羸弱,诸王侯坐大,交战频频。这一二十年间,也就因为出一个申王,震慑诸国不敢轻动,这才勉强算保持表面平静。
饶是如此,天灾频发流寇四起,走投无路沦为流民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他们碰上一股,北边陈国大旱,大批灾民被迫离开故土寻找生路,也有流入郇国的。
遇上大车队,这些赤足褴褛的流民蜂拥扑上来,府卫立即拔刀,厉声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