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长长地叹息,表达出心中的愤懑与无奈。

周文安为梁司寒解释:“可能你们各自都有心结吧。”

梁忠年较真地问:“那你说说呢?小周,你说我们是父子,就好比你跟吨吨,就算有心结,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解不开。说实话,我对儿子女儿,自认为已经好到了不能更好的地步了。”

周文安听了这话,错愕。

梁忠年说完,也自认为有夸大嫌疑,赶紧咳嗽两声:“那个……我的意思是,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是吧?你说做父亲的,能不为孩子考虑?他不懂事,我得给他考虑,送最好的学校、给他选好的方向,可是他都不听我的,你说这……”

周文安不敢开口,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可能引起梁忠年的不快。

梁忠年见他沉默,问道:“小周,司寒有没有跟你聊过?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你就随便说吧,我不生气,你说说。”

周文安算是明白了,老爷子可能想和大儿子重修旧好,可大儿子油盐不进,眼下,他奔着自己来了。

可是他作为一个外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周文安循着他的话,柔声道:“他没有跟我说过你们的事情。可能您需要多理解他?像您说的给他最好的,可能未必是他最需要的?他有自己的选择?”

但他又不知全貌,如何评价?只能点到为止。

梁忠年立刻声气儿就大了,反驳问:“那他要是选的路不对呢?你也支持吗?”

说完,他意识到这脾气压不住,摆摆手,“我就是这么一问,别怕我啊。你继续说你的,我听听你的意思。”

周文安左右为难,但是又不想说假话搪塞过去,他道:“可能是平时也需要沟通了解吧,如果事实大家都能和和气气地商量,也就不会出现关键时刻的选择矛盾的情况?有时候小孩子虽然看着比较小,其实自己已经有主意了,还是得多听听小孩子的心里想法?”

这哪儿是话啊,分明是一支一支的箭,狠狠地插在梁忠年脆弱的心脏上。他急脾气又上来了,扬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听他心里怎么想的?”

周文安可不敢再开口,抿唇敛目。

梁忠年见他低垂眼帘,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才觉得委屈,非但委屈,还很难过,因为他清楚,周文安的话是有道理的。

可再有道理,也不能这么一针一针地扎上来,老年人承受不了。

“小周,我得好好缓缓。我啊……等想明白了你刚说的,我再同你聊聊别的。”

周文安心道,还要聊吗?

看样子,再聊非把人聊生气不可。

老爷子脾气也挺奇怪的,好像要面子,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可似乎又想缓和与儿子的关系,正在想方设法弥补的意思。

正僵持着,吨吨牵着奶奶从走廊里飞奔进客厅,手里捏一束小小的橙红蔷薇花,刚在花园里摘的。

“爷爷!你看花花好看吗?”他几乎是扑在爷爷的膝头,扬着璀璨的笑容把花递上。

梁忠年揉着小孙子的脑袋,夸赞道:“好看。”他顺势站起身,拉着吨吨的小手,“爷爷跟奶奶得走了,吨吨送我们吗?”